这半年里,阿厌更加用心的修炼,只是那石洞却再不敢去了,只要想到大哥哥因自己而死,就悔恨莫及,哪里还敢再重入伤心之地?只是那最后一重境如一道壁垒,每次将全身灵力蓄在一处、如浪潮翻涌般向这道壁垒迅猛撞击,眼看即将突破,最后总是棋差一着,无功而返。这让她心中无限郁闷,今晚再一次失败后,索性出了房门去花园回廊漫步散心。忽见吉详师兄和连衡师兄蹲在一个犄角旮旯,头挨在一起借着月光在共看一本书。她好奇地走过去,嘴里问道:“什么书这么好看?让我瞧瞧可好?”
两位师兄听见她的声音,赶紧站起,吉详迅速将书合拢,阿厌只来得及在他指缝间看见封面上的“双修”二字。阿厌见他们神色慌张,心中存疑:“吉祥师兄,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书?近来我正心烦无法破境,不知你的书可否让我参详一二?”
吉祥慌忙摇头道:“就只是一本普通的话本子,跟修炼完全没有关系,你看了也没什么用。”
“可是我明明看到有双修二字,怎么不是跟修炼有关?”
二人相视一眼,不知在传递什么信息。但见连衡一声轻咳,才不紧不慢说道:“此书的确讲了一些修炼法则,但是不适合师妹你啊!”
“这却是为何?”
“你可曾听过男女双修大法?”
见阿厌茫然摇头,连衡便继续说道:“据此书上所说,这男女双修需要一对心意相通的道侣关紧房门,共坐一床,一同修炼真气,因双方心意相通,就能借用对方的真气为自己的灵根加持,如此一来修炼的效果便是事半功倍。但前提必须是心意相通,若这个男子对你不是真心真意,只怕还对你的修行有害无益,不知师妹你如今可有这样一位道侣?”
“竟还有这种修炼方法?”阿厌震惊过后,又失落地低下头,“我可没有这样的道侣,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了。”
“我们不让你看这书也是为你好,等你哪天有了道侣再借你看吧!”连衡谆谆善诱道。
“两位师兄,是我太急躁了,那我再另想他法吧!”
连衡客气道:“师妹如此心忧,我们身为师兄,却帮不上零星半点,惭愧惭愧啊!”
望着阿厌意兴阑珊的背影,吉祥抹了把额上冷汗,冲连衡竖起了大拇指。
次日早课结束,济远上仙将阿厌唤来:“不如,你暂且下山去吧!”
“师父,您这是要赶我走?”阿厌惊异万分:莫非师父嫌弃自己蠢笨,迟迟未能破境,所以又讨厌自己了么?
“自然不是,我是想让你独自下山历炼,你的师兄师姐也都是这样历炼过的,回来后都有所长进。你在外边游历个一两年,或许就可破境成仙。只是凡间也有很多修为高深的妖物,你若见了它们,能降则降,若实在厉害,还得明哲保身,休要逞强。”
阿厌奉了师命,回房收拾一番,就同师兄师姐们告了别,往山下行去。行至禁地上空又看见白雾飘荡,阿厌忽又想起一年多前还欠了那个白衣公子的人情未还,犹豫再三还是降下云头快速采了些红果来,用帕子细细包好。
她先返去洛水城,在城中询问了很多人,都没人知道这个叫洛煜的公子家住何处。阿厌心中暗悔:早知道当初应该问问人家住哪条街。逗留了两日,都没见这位公子,也没看到一个可以让她练手的小妖。
都说京城繁华,不如沿着京城方向一路慢慢行去,若是遇见道观,还可以顺路去打探一下道长爷爷的下落。阿厌打定主意,便慢慢悠悠地行走,几日后行至一个离京城不足百里的小镇,此镇名为锦渝,因是临近天子脚下,竟也富庶繁华,不输都城。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阿厌便寻思着找一家客栈用饭歇脚。经过一家临街大宅时被一堆人堵住了去路,这家大宅门前挂了两个大红灯笼,一大群人聚在门口,把街道都堵上了。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站在门阶前,对着人群不停地作着揖:“各位英雄好汉留步啊,还请大发善心救救小女,我可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啊。这样,只要你们能降住这个妖怪,贾某愿意出到百两黄金!”
听得“妖怪”二字,阿厌便凑过去,挤近人群细听。有一人大声叹道:“贾员外,不是我们不想挣这个钱。实在是那妖怪太过厉害,已经有不少捉妖师丧命在他手上,都是活活撕裂啊,我们就是有命挣你的黄金也没命花啊!”
另一个大汉踌躇着说道:“事到如今,我们这些捉妖师唯有想出办法,齐心协力,才有可能降此妖物,到时候我们按人数平分百两黄金。”
贾员外一听,两只小眼立即放出光来:“英雄可是想出了良策?”
那大汉点头说道:“我有一计:今晚喜宴上,我们都扮作宾客或下人,然后找一个女捉妖师扮成新娘坐在洞房中,只等那妖一揭盖头,就趁机偷袭。而后我等再一拥而上,将它剁成肉泥。”
另有人赞许道:“此法甚妙。我们再让妖怪多吃些酒菜,把蒙汗药下在里头,如此必定万无一失。”
计策已定,还差一个扮作新娘的女捉妖师,倘若由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扮来,妖怪定会一眼识破。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这里唯一的女捉妖师。这名女捉妖师模样颇为娇俏,二十上下年纪,一见大家都想让自己假扮新娘,不禁吓得浑身哆嗦。她身旁一位男子拉住她的手,体贴地说道:“师妹,既然你害怕,这黄金我们不挣也罢。”说完转身欲走,却被那些捉妖师们团团围住,有人义愤填膺地指责:“身为捉妖师,就该为民降妖。若你们就这么一走了之,贾小姐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要被妖怪糟蹋至死,你们如何能够心安理得?”
“贾小姐的命是命,我师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那男子气愤地同他们争论,双方指指点点,大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