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目瞪口呆,连青瑶亦是愣了好一会儿,这般的灵光大现,她亦是第一次见到,一般来说,修仙者纵然有灵光闪现,也不过是单一的颜色,两色都难以见到,更何况五色,实属希罕至极,难道阿厌这个小丫头竟是个难得的天纵奇才?
她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朗声宣布:“天佑我太清山,今日有两位弟子皆现了灵性。阿厌,你就同张铁蛋一起,去无情堂吧。”
待青瑶走后,一干及门弟子纷纷向张铁蛋和阿厌上前恭贺,艳羡不已。
众人散去,张铁蛋方才一把拽过阿厌,小声喝问:“你凭良心说,我待你还不错吧?”
“还……还行。”阿厌不明所以,只觉得他今天好奇怪。
“那你怎么偷偷吃了那么多个红果子?才给我留了一个?”张铁蛋气乎乎地问道。
“没有啊,我真的只吃了一个而已,红果子很难摘的,那树特别高,我都不小心掉下去了,我摘的果子也大都摔烂了,真不骗你。”
看她一脸认真之色,张铁蛋倒是信了几分:“那怎么你身上发出来的光比我的要好看那么多?”
“这我也不知道。”阿厌一脸迷糊,随即反应过来:“老张叔叔,你是说我们是因为吃了那红果子才会变得有灵性吗?”
“那还用问吗?你难道吃下去时没有感觉到身上暖了很多吗?”
阿厌老实地点点头,犹豫着说道:“要不,我明天再去摘几个来?”
“那倒不必。那地方可绝对不能再去了,反正我们也已经成了登堂弟子,吃不吃那果子都无所谓了。走,我们先去收拾收拾,上山去喽!”二人均兴高采烈,步履特别轻快。
无情堂位于太清山中峰的山腰,再往上就是一片云海,其他高峰基本都是深隐在云海之中,只有天气特别晴朗时,才能窥见若有似无的一个山体虚影。此处不同于无咎门弟子所住的普通房舍,乃是极为宽敞雅致的宅院,厅堂廊榭,无一不是精巧气派。。张铁蛋与阿厌两人都啧啧赞着,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住进这样好的房子。原来无咎门广收学艺弟子挣来的银钱,大约都是贴在了无情堂上,不知更高处的入室弟子们是否也同样受益?
有个管事师兄迎了上来,看样貌应是已到知天命的年纪,他神情淡漠、不冷不热地给二人分配了房间,张铁蛋住了男弟子所在的东厢房,阿厌则去了西厢房。这位管事师兄也姓张,张铁蛋本想着同他搭讪几句,但这位张师兄只是淡淡的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自行离去,让他好生无趣。
阿厌所在的西厢房更是清静,因为这届登堂弟子中竟只有她一个女的,放下包袱她就四处张望,终于在往右隔了两间的房前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你就是阿厌吧?”那微胖的大娘一见她就堆起满脸的笑容,亲切地过来打招呼。
阿厌受宠若惊地点头,心道这个大娘倒也热情,一点不介意自己这么丑的相貌。
“我姓陆,是这里的厨子,你可以叫我陆大娘。”这女子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脸福相,一看就觉得甚是亲切。
“陆大娘好!”阿厌赶紧乖巧地鞠躬。
“你也好,你也好!”陆大娘笑嘻嘻地上前一步,拉住阿厌的小手说道:“我不知盼了多少年,才盼来了你这个女娃娃,他们那一帮老男人啊,个个都跟闷葫芦一样,我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总算好了,有人陪我说话解闷了。”
阿厌好奇问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爱说话呀?”
“那是他们讲究静心养性,这静到最后呢,就连想说话的念头都没有了。你可别学他们那一套啊,得多陪我唠唠嗑。”
阿厌连连答应,她也觉得这样挺没趣的。“陆大娘,刚刚那个张师兄说今天的早课已经结束了,要等明天才有。那我不如去厨房帮你忙,我在无咎门也跟胖大厨学过做菜呢!”
“哦哟哟,太好了!”陆大娘听了更是欢喜:“不是我吹啊,我的手艺可不是那个小胖厨能比得上的。我家三代都是在皇宫里做御厨的,我要不是个女儿身,也早去皇宫里了。那你空闲时就跟着,我把这一身厨艺都教给你。”
“嗯,陆大娘,那我可不可以多拿一些回房吃?您别看我瘦小,其实我吃得可多啦!”
“当然可以,这个厨房我做主,你想吃什么随便拿。小孩子就是要吃得多才长得高。”
陆大娘当即带她去了厨房,做了好多好吃的,阿厌尝了一口,果然比胖大厨的手艺高上一大截。她装了满满两个食盒,先作势要回房间慢慢吃,然后趁四下无人,撒腿就跑。
这里其实离禁地还是挺近的,没多久,阿厌就身处那块被白雾笼罩的禁地前面,特意看了看边上的巨石,如张铁蛋所说,确实刻了“太清禁地、入内者死”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只是巨石风化严重,那字迹已经非常浅淡,不仔细看的会以为根本就没有刻字。
略微踌躇了一下,阿厌还是走进了白雾之中,她昨天亲口应承,那就得说话算话。
那个大哥哥还是坐在大石块上,好像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阿厌叹了口气:这个大哥哥还真是太傻了点,要换了我腿早就麻了。
男子见她来,立刻又露出春风般的美好笑容,阿厌唤了他一声:“大哥哥,我带了很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吧!”说着便将吃食从盒中取出,一一摆至大石块上。男子学着她的样子,慢慢举筷夹菜,花了半个时辰,才吃完这一顿饭。
阿厌庆幸自己来了,不然这大哥哥一定会饿死,可是光来一天也不行啊。现在无情堂管得不严,只要小心一些,谁又会发现自己来了禁地呢?她郑重地对男子作出承诺:“放心吧,大哥哥,以后我会每天都来你送吃的。”
她指指自己:“我叫阿厌!”
男子盯着她的嘴看,也张了张嘴。阿厌惊喜地问:“大哥哥,你想说话吗?那你叫我的名字看看,阿……厌。”
男子无声地看着,眼神里透着跃跃欲试。阿厌领悟:他想念我的名字。于是,她一遍又一遍地给他示范怎么念,直念到自己口干舌燥,听到自己都烦了。男子还是只能费劲地,照着她的样子将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