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聂敦对扈琥的了解很有限，因为他压根不是个名人，自然不可能通过公开渠道查到有关他的资料，但正是这点更可怕。
聂敦知道扈琥是吸血鬼种群中的高层人物，他对种群事务是有很大的干预权的，但这仅限于种群内，扈琥对外的公开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员工，连个干部都算不上。
不过聂敦从蓝天那里得知扈琥其实是有自己的生意的，生意内容详情不得而知，但一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因为扈家在政府高层有人，只要能从内部扒拉一些信息，都有可能赚翻。
而扈琥的另一个隐秘身份就是服务于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甚至没有名字，聂敦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组织究竟是干什么的，最近组织上好像比较消停，扈琥除了让聂氏兄弟对付刘渭水外，没有给他们指派其它任务。
“你知道扈琥和刘渭水之间以往有什么恩怨吗？”
聂敦无奈地说：“肯定有恩怨，但我没查出来，这个要投入太多的资源和精力，毕竟是久远以前的事了。”
“网上那些攻击刘渭水的文章都是你写的？”
“差不多吧，没办法，老大的指令，往死里写，怎么坏怎么写。”
“所以你编造了多少内容？”
聂敦叹了一口气：“40%左右吧……不过我申明，我绝没有写你和他的故事！”
李侘冷笑：“连这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当然也是老大的相好说的呗，她还说……刘渭水对你特别钟情。”说着聂敦拿眼看着李侘，那目光中充满说不清的情愫：“你和他，是真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面对李侘冰冷的声音，聂敦满心的委屈却说不出任何反驳。
“你没有把这么狗血的剧情写出来，你那个大哥能放过你？”
“这个事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刘渭水的那件事，最终是被公安机关找到切实证据才结案的，你的证词只是辅证，所以这件事没法乱写，否则刘渭水可以直接把我们都告了……我现在只能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地串编，让人觉得似是而非很难说出什么。”
“这种事，你打算干到什么时候？”
“这哪是我能说了算的，老大不让停我只能继续造，说真的我已经烦死了，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停止。”
“刘渭水的那些黑料，你是从哪些渠道获得的？”
“好巧不巧地碰到一个熟人，他原来是刘渭水的手下小弟，后来独立了，对刘渭水以前的情况非常了解。”
“是谁？”
聂敦的心里翻起很多浪花，他愿意告诉李侘，可又希望能借机让李侘答应自己的一些隐秘请求，但同时他也很清楚李侘多半不会吃这套。
聂敦口干舌燥地说：“那个……那天晚上你对我做过的事，以后还能再做吗？”
李侘只是看着他，那目光更让聂敦绝望。
“我，我是说……你怎么折磨我都行，我不是要……”
“知道我为什么不说话吗？”
聂敦低下头叹息道：“因为……你说了，就没有回旋了。”
“这不是挺聪明的嘛！你如果真的愿意帮忙，就不要这样跟我谈条件。”
李侘的话隐隐约约，聂敦的心拔凉拔凉，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怎么也挣脱不了这张情网了。
“好，我告诉你，有一家酒吧叫石滚，就是那里的老板。”
“那里，是不是玩摇滚的地方？”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这文质彬彬的，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被李侘如此形容，聂敦简直哭笑不得，说起来是个好词，可放在自己身上怎么那么怪：“纯属偶然，蓝天是狼逸的歌迷，有一次她和闺蜜去那里玩，后来把我和聂升也叫了去。”
“可是去玩也就罢了，怎么会无缘无故聊起刘渭水呢？”
“也是偶然，那个家伙那天在女人们面前吹牛，说他不仅认识狼逸还认识云菲，因为云菲最新拍的那部电影的投资人是他兄弟，女人们不信，他就说了个七七八八还挺有鼻子有眼的，直接把刘渭水扯了出来。”
李侘感慨这一切确实巧合，又问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哄骗他把以前的黑料都说出来的？”
“一开始是一起喝酒，后来就直接花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他看到你发表的那些夹枪带棒的编造言论，没有表示不满？”
“哼，他们之间一定有芥蒂。”
“什么芥蒂？”
“我的感觉，他似乎认为刘渭水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抛弃了他们那些兄弟，而那些兄弟后来大部分都混得不好。”
李侘沉默，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人就是这样一种总能把自己的无能归罪于外因的动物，不过时隔多年，这其中的孰是孰非现在也难以评判。
“你现在还在他那里套信息？”
“随时可以，他甚至可以给我介绍其他人，只要给钱……”
“只要给钱，他们可以随意地胡言乱语，对吧？”
“你说得对。”顿了顿，聂敦问道：“你是站在他那一头的？你是想帮他吗？”
“我只帮助我认可的人。”
聂敦看着他，不解地问：“所以你认可他？”
“至少目前我暂时认可他多于认可你那个老大。”
“那我呢？”
“至少目前我暂时认可你也多于认可你那个老大。”
聂敦苦笑：“哎呀，好吧，我至少不是垫底的。”
“你的女朋友怀上了吗？”
李侘突然转换话题，聂敦愣了半天才说：“没呢……估计我这是命中无子。”
“聂敦，你能找机会让我认识这些人吗？”
“你想认识谁？”
“你的老大和你的女朋友。”
聂敦用手托着下巴，过了半天才说：“能告诉我原因吗？还是为了你那个朋友的案件调查？”
“是的，就是这个原因。”
“李侘，你……是不是……是否明白这可能有危险的？”
“什么危险？”
“算了……你是不是对吸血鬼的世界很有兴趣？”
“如果在案件调查过程中顺便可以了解一下，也不错。”
李侘说得滴水不漏，让聂敦无话可说，没想到李侘继续说道：“放心，绝不会抢你女朋友，说不定我还可以当你的助攻。”
聂敦被逗笑了：“真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真不错！实话实说，我还真不怕你抢，就怕你抢了甩不掉……要这样说起来，我还真想看看你的囧样！”
李侘也笑了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既然你这么坚定，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蓝天好说，可是扈琥不好糊弄，你觉得什么理由好？”
“你们平时一般在哪里见面？”
“大部分情况下，要么是在他的公寓要么是在私人会所，偶尔的情况下他会临时招待我们到别处吃喝玩乐。”
“公寓和私人会所不方便，下次他临时招待你们时，你能及时发信息给我吗？”
“行，这样也好，装作偶遇，只是这样的话只能碰运气了。”
“希望我们运气好。”
“李侘，有个问题，我很想问问你，可以吗？”
李侘微微叹息了一声，没有反对。
“那天那个晚上，你是怎么抵挡住我的幻术的？之前两次你都中招了，可那次为什么就不灵了呢？”
李侘那晚使用了“媚术”的一些手段，但他跟聂敦说不着这些，即使说了一般人也难以理解，因为即使是李侘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比一般人有更强的使用能力。
“你们使用幻术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失过手吗？”
“当然，在你那里不就失手了……事实上吸血鬼的幻术不能滥用，像我这样的，估计很难寿终正寝。”
“痛改前非为时未晚，除非你自己志不在此。”
聂敦长叹：“李侘啊李侘……你真是……如果我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换取跟你良宵一度，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让聂敦出乎意料的是，一贯冷漠的李侘竟呵呵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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