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聂敦的意料之中，他本以为蓝天早就会问，但从实际效果而言，她此时才问更合自己的心意，此时两人之间的氛围酝酿地正好。
不过在回答前，他还是故意做出回忆了一下的样子。
“是阿升介绍认识的，说是一位族里的长者，我平时确实没机会见到这样的前辈，之后大哥一直挺关心我们的情况，也就渐渐熟悉了，不过，其实对大哥依然不了解，他就像一尊神。”
蓝天用点头表示附和，聂敦继续问道：“蓝天，你了解他吗？”
蓝天不确定地说：“不怎么了解，因为每次见面他都说话不多，之前见我父母时，我记得他说他就职于一家市场调查公司，同时也为族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服务工作，其它就没有细说了。不过他堂妹多次提起过，他在扈家的地位很高，也很有钱，属于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力派。”
“那他是怎么说服你家人同意你加入那个计划的？”
“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是为我的后半生考虑，二是为种族大义，三是体现蓝家对种族发展的担当。不过说真的，我记得当时的感觉是根本无法拒绝，就好像如果拒绝立刻就会受到严厉惩罚似的，让人有种心惊胆战的恐惧感。”
聂敦觉得自己能感同身受，随即又听到蓝天说：“不过说到底，这种事在族里是有祖宗成法的，即使被族人知道也不丢人，所以我父母才同意的。”
聂敦点点头，随后问道：“可是他怎么会很有钱呢？”
蓝天看了看聂敦，压低声音说道：“听他堂妹说，他在做着些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
“这个具体不知道。”
“做生意也不稀奇，你为什么要这么悄悄地说？”
蓝天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估计是受他堂妹的影响，她说得神神秘秘地，还嘱咐我别跟外面瞎传。”
聂敦也故意笑了起来，说了句：“至于嘛，这么神神叨叨的。”
“阿敦，你没想过跟着扈琥大哥干点事儿？”
这个问题正中聂敦下怀，他用一种略带焦虑的语气说：“大哥是提过，可我心里没底，不知道大哥究竟是在做什么，不瞒你说，见他时我会感到很紧张。”
“嗯，这倒是，我有同感。”顿了顿，蓝天好心地主动提出：“需不需要我帮你打听了解一下？”
聂敦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却显得忧虑重重：“说真的我很需要，但这事得十分谨慎，除了我俩，别人不能知道，毕竟我们是晚辈他是长辈。”
受到感染的蓝天也更严肃起来，她一边微微点头一边说：“我知道，我见机行事。”
聂敦久久地温柔地看着蓝天，直到蓝天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说道：“要不我去做点吃的吧？”
聂敦笑了：“那你去吧，我去洗澡。”
蓝天脸色泛红，起身往厨房走去。
李相从炼丹房忙完出来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发现晏霖还没回来，赶忙给她打电话，电话却显示关机。查看手机上的其它信息时，看到晏霖有一条留言：“有点事需要先处理，今晚过不去了，不用等我。”李相不禁有点疑惑，但晏霖既然这么说了，就随她去吧。
再查看其它信息时，发现还有鹏哥和胡伊人的，而且两人都是约他有空见面。
他先回复了鹏哥问他有什么事，可等了半天却没有反馈，于是再给胡伊人回信息，说最近确实有点忙，等有空时会约她，结果胡伊人也没回复，李相便洗澡睡觉了。
半夜时他被手机铃声吵醒，愤怒地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胡伊人，他十分不情愿但还是接了起来。
胡伊人在电话里用惊恐的口吻低声焦急地呼喊：“李相，帮帮我，有人要欺负我，我躲在卫生间里不敢出来！”
李相的睡意一扫而光，立刻问她在哪里。
“在凌霄会所二楼15号包厢的洗手间里……求你了，快来帮帮我！”
李相心里闪过犹豫，但他还是答应她马上过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起床胡乱穿好衣服后冲进了夜幕中。等车的时间里，李相一直在纠结是否向杨回求助，如果现场万一出现对女性的暴力侵害，他担心自己没有经验应对不了，而警察出面是名正言顺的。
没想到车还没来，杨回的电话已经打来了，他响亮且焦急的声音传来：“大相，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杨回是真的在监听，但李相心里仍然一阵感动，便赶紧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杨回二话不说就嘱咐李相一定要在门口先等他，汇合后再一起进去。
依照杨回的指示，李相在距离凌霄会所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先下了车，并且立刻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杨回，杨回的回复迅速：“原地等待，很快抵达。”
有杨回的加持，李相很踏实，他虽然为胡伊人的安危担心，但他还是严格按照杨回的指令执行。
凌霄会所对李相来说是很陌生的地方，他是第一次来。远远望去门楼高大霓虹闪烁，看起来是个消费水平不低的享乐场所，李相在心里推测胡伊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想想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她自己和朋友相约过来玩，要么是被什么别的人带来被迫应酬，无论哪种情况，怎么会搞得那么狼狈呢？
李相对胡伊人是有一定的认知偏见的，胡伊人在娱乐圈里混，又已经怀孕，说明她已经接受了某些或明或暗的规则，出入这样的场所应该是常有的事，按说不应该出什么大事。
正在胡思乱想时，有一辆车朝他所在的方向开过来，速度不算很快，李相以为是杨回就使劲招手，但这辆车经过他面前后继续往前开走了，车窗太黑也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李相只好继续等待。又过了大约不到五分钟，另一辆车直接向他开过来并且明显减速，李相再次招手，这次果然是杨回，李相高兴地上了车。
“杨队，有你在我就踏实了。”李相激动地说了句大实话。
杨回笑着说：“大相，这就对了，有任何情况随时告诉我……行了，我们赶紧过去。”
杨回把车堂皇地开进了会所停车场，两人都穿着便装，进出这样的场所也很正常。虽然已经半夜，停车场里一半左右的位子都还停着车。
一进去立刻有几位漂亮服务员围上来热情招呼，被杨回一句“找朋友”就给顶回去了，可对方依然跟随纠缠着，不过杨回身上的气势一般人也拿他没办法。
两人正往二楼走去，一位领班模样的人正从楼上下来，擦肩而过时说了一声：“这不是，杨警官吗？”显然她还不知道杨回已经晋升队长的事。
杨回一把拉住那个领班的胳膊让她跟着一起走，一边严厉地小声说：“谁让你嚷嚷的，没见今天是私人来见朋友嘛，眼力见也太差了！”
那个领班赶紧道歉，并问朋友在几号包厢。
“18号包厢，正好你带我们去吧。”
“好嘞，18号包厢。”领班好像热情实则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李相即使是外行，也觉得这个领班说得太夸张了，他这时还不明白那是为了通风报信。
李相一直一言不发，只是跟着杨回走。他听杨回说错了包厢号，一开始觉得奇怪，好在他总算够聪明，没有去纠正杨回。
杨回的步子很快，他显然是熟悉这里的，李相确保自己尽量跟上他，那个穿着高跟鞋的领班已经落在了后面。
快到15号包厢时，眼疾手快的杨回已经注意到有人挨着一条细小的门缝从里面往外偷偷张望，似乎做着随时逃跑的准备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到15号包厢门口，杨回一把推开大门，把门后的人直接撞翻在地捂着脸嗷嗷叫，李相也立刻跟了进来。
“杨警官，错了，这里是15号包厢，不是18号。”那个领班在善意地提醒。
杨回说了句：“错不了，找的就是15号。”说着他把守着大门，把领班挡在外面，对李相说：“去找她。”
包厢地上躺着两个男人在痛苦地翻滚，李相越过他们奔向了里面的洗手间，一推门发现是锁着的，立刻拍着门喊道：“小胡，别怕，我是李相，快开门。”
里面一开始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哭声，又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衣衫不整梨花带雨的胡伊人出现在李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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