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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缘起承影

与兽共舞

我孔雀一族乃凤凰所生,承袭了凤凰涅槃之能,但岂不知这涅槃乃浴火重生,非死劫所不能生。我出生之时,佛祖曾言:“月明独悬天狗蚀,海落云飞欲火生。他日明月必承一劫,过了此劫,方能承袭天命大任。”可是这话没头没尾却只说了一半,让人似懂非明。因此每逢月食之际,整个王宫便分外紧张,我父王母后生怕我哪天应了圣母所言的劫数。索性数万年已过却相安无事,只是这劫众人却均推演不出,也看不透法门,只道是个死劫。故从小才被封印在大明王宫,父母眼皮之下,生怕我出去应了天劫。天下的母亲不论神仙还是凡人,一万个父母均承着一般的心思,看不得儿女受苦,只是这涅槃之劫不似那天雷荒火,却无人可替。眼看万年已到,圣母今日再现大明王宫必与我的死劫有关。

我听我师尊与我讲,那日她向我母后言:“未知生,焉知死?向死而生,方可劫后余生。我与公主师徒之缘已到,今日便要将其带回骊山修道”。

我母后哪里舍得,心想那圣母宫虽好,又怎比承欢父母膝下,纵是万般不舍,后来还是我父王通透说:“仙人之躯总归是要各安天命,她即独一无二必是天降大任。你我护了她数万年,终究不是办法,圣母所言甚为有理,还是让她随圣母去吧。”

我母后这才抹了眼泪,唤了我前来,让我拜见了恩师。我那日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告别了父母兄嫂,将小白托于二哥照看,只带了黄鹂随圣母去了骊山。因我父王母后怕我应天劫便封锁了我拜师的消息,加上我从未出过宫,故此大明孔雀宫的三公主便如一夜蒸发一般,从此不知所踪,除了父母兄长便再无人记得。

话说佛道本是相通,我自小通读经书,到了圣母宫,以道法为主,赐我道号明月。道家典籍自是不在话下,那圣母的《阴符经》,背得更是烂熟于心。黎山圣母门下弟子稀少,门规甚严,千年才收得一位女弟子,师姐钟无艳早已不在骊山,偌大的圣母宫也只得春夏秋冬四位仙娥看守。甚是冷清,好在有黄鹂做伴,每日里苦读经书,受圣母指点,与四位仙娥斗法切磋,日子过得倒是飞快。

转眼万年已过,我本就功底不差,仙姿较高,一点即通。那日我恩师道:“众仙皆有法器,那法器最有灵性,也是认主,为师听闻那上古名剑承影剑出现在东海之外的甘渊,那处深不知底,白帝少昊曾葬剑在此,你去罢,若有缘,可得此剑,只是此去需速回,天后的蟠桃会即在三月初三,你可随为师同去。”

当下我便使了个术法,捏了朵祥云一路来至东海外刚至甘渊,便觉剑气森森由那渊底扑面而来。还未降下,便见渊底两道寒光夹杂着剑气袭来,直逼得海面翻滚,再细看却是二人在渊底斗法,围着渊底斗得难解难分各不相让,那剑气竟是由此而来。

只听云中一浑厚的男声说道:“殿下已有赤宵何必再抢名剑?”

云中另一清脆的男音也说道:“老兄已得湛卢何苦再争神器?”

“殿下怕是意不在此。”

“老兄真是明知故问。”

只听着两人不知是争剑还是斗法,倒是热闹。半空中还浮着两只神兽,龇牙相向。一只是马身龙首神的钟山神,一只五尾一角,吼如惊雷的上古神狰,一只口吐天火,一只爪踏云雾,斗得也是难解难分,想必定是下面那两位的坐骑在此。只是承影剑却不见踪迹,但凡神剑皆有剑气,剑不同剑气也大相径庭。我向渊下望去,见那斗得难解难分的两位用得一个是仁道之剑湛泸,一位用得是王道之剑赤霄,一个刚正醇厚,一个霸道凛冽,皆是上古神剑。下面打得是天昏地暗,上面斗得是吼声如雷。我当下好奇遂立于云头细看,渊底并无甚特殊之物,仅仅是些大石块,有一块隐约上面刻有铭文,便降下云头细看,上书:“蛟龙承影,雁落忘归。”大石前有一石匣,我便飞降过去,一道神光划过,石匣裂开,一柄神剑冲天而出,只是却不见剑身只见剑柄,倒也奇闻。

那剑在石匣中埋了千年,此时一出,竟在渊底转了几圈,才停在我眼前,我伸手持住剑柄细看却仍不见剑身。

“如光、如影、如风,光不可见,只因光如闪电,瞬间可通天地,使人无察,似有还无,影只存形,好一把承影剑。”这声音深厚、清澈,不喘不燥,贯穿渊底。我这才抬头看清说话那人,头戴三山飞珠冠,身穿一领淡黛蓝。缕金靴衬盘金衫,玉带团花。腰挎神弓新月样,手执湛卢上古剑。眼中有星辰,眉宇藏天地,那人立于那云端手持湛泸剑儒雅沉稳,定若泰山,气海磅礴与那剑倒也相配。一双幽黑的眸子却紧盯着我手中的承影剑。这便是我与海雒笙,不,是勾陈君的初次相见,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面前这位便是威震六界的五极战神昊天神尊勾陈君。

“蛟龙承影,雁落忘归。有影无形,无声无息。当真是绝世名剑。只是这半路杀出个女娇娥,此局必不能算。”说话之人一身贵气,白色长袍,黄金织的锁子甲,腰系碧玉九龙佩,头带束发镶玉紫金冠,脚登青缎小朝靴,眼若皓月,眉带春风。能持王道之剑戴龙佩者非王即龙,想必此人身份尊贵,手持赤霄剑,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暗藏龙气立于云头。这便是我与龙云斐的初次相遇,只是当时我也并不知,面前这位,便是我二哥口中的天宫浪子三殿下。

这天上地下能身着龙气者,除这四海之君我皆识得,剩下的也仅是天宫之人了。

“承影剑乃上古优雅之剑,自是与美人相配,龙兄今日你我未分胜负,来日再比如何?”那蓝衣青年道。

“老兄,你倒会行人情,莫非来者是女娇娥,若是个男人,本王看你也未必会出此言。”那龙袍少年不依不饶。

“难不成殿下还要三人相争?龙兄好歹也是天宫三殿下,两男战一女,传将出去恐坏了你我在天宫的声誉。”那蓝衣青年笑道。

“平日里朝会之上也未见老兄如此能言善辩,怎地今日竞口吐莲花,莫不是见了娇滴滴的佳人便见色忘友。”那持赤霄的少年哈哈笑道,丝毫不顾忌我仍立于一旁。

我听闻那持赤霄者言语轻浮,心有不悦手持承影剑也不多言,向那渊下一挥,便跃上云头飞去,一阵寒光划过,只见碎石一片。他 二人争斗一番,我在云端看得清楚,看剑气识修为,及手中所持上古神剑,那两人法力修为均在我之上,如今承影剑在手,若三人斗起法来,自己那佛道双修的上万年修为虽然胜不了,但父王传授的五色神光术法也未必输于他二人之下,只是师傅叮嘱速去速回,便不敢缠斗,于是挽了个剑花,略露一露我大明王孔雀宫的修为,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轻浮浪子不敢轻看。

“让剑之情,他日必报。两位神君就此别过。”言罢行了礼便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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