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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生死不离

与兽共舞

千山暮是攻于算计之人,即怕城中有援军伏击,又怕中计,故才留下士兵在城外监视。若城中无兵必可发现蛛丝马迹,此计定瞒不了几时。我只盼郢王能说服国君早日出兵。

到了第四日上,离十五只有一日。千山暮果然发现自己中计,重新整顿甲士,汇集城北侧。眼见城池告急,只见远处风尘滚滚,军旗飘飘,旗上偌大的后周二字份外醒目。行至离城五里外,便安营扎寨。千山暮一看,以为后周与巫咸要两面夹击,便再次撤回了大军。巫咸的这场危机方才解脱。

见巫咸危机已解,我方才放心,这才回到白家寨的茅屋中。见海雒笙早已铁青着脸端坐于门外,脚下还放了几坛酒,看那情形已自饮了数坛。 明日便是开阵之日,他此时饮酒,必是不妥。于是我想也未想便上前抢下他手中酒坛,见他脸色沉重,以为他仍在与我致气,便先服了软:“好了,我知道自己使性子不对,我,我只是想助你成事。”

他却看也不看我,仍抢了我手中酒坛,一口饮下道:“哼,是吗,先见郢王,再见太子,唯我这个夫君避而不见。”

见他仍在耿耿于怀,我便撒了个娇道:“郢王是为夫君锦上添花之人,太子是打破五国平衡的关键之人,只有夫君才是日后长长久久的可见之人。”说罢我便歪头靠在他的身旁。

“哼!巧言令色。”见他态度有所缓和,我忙拉起他的手,主动投怀送抱靠于他的肩头道:“臣妾知错了,请安王责罚。”

“哼,虚以委蛇!”

“自古但凡认错,皆可网开一面。难不成你要同那天宫之上食古不化的神尊一般?”话未说完,便见海雒笙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哼,你心中所想本王一清二楚。”

“是吗?”我转头望向海雒笙眼中狡洁一笑,迎面便给了他深深一吻。他显然被我的吻弄得措手不及,酒坛子擎在半空中,好半天才放下,揽住我。

“那,此举夫君可曾清楚?”我知他与我心意相通,糊弄他的那些鬼话自是瞒骗不住,便悄悄压制了想法,给了他一个突然袭击。

“哼!你当投怀送抱,本王便会既往不咎?”

“那不然呢?”话未说完,我便再次吻了上去。他被我连番举动弄得晕头转向,揽着我无奈地说道:“明知你罪不可恕,却偏对你无计可施。罚你今夜陪本王喝酒。”说完便朝我递来一坛子酒。

“今夜只可小酌不可贪怀。”我因担心他明日战事,便又抢了他手中酒坛。

“此酒乃我母妃亲手酿造为我凯旋而归所备。如今人已不在,便聊以慰藉吧。”听他如此一说,我便再不好劝他,只得陪他在月下边饮边聊。

“夫君,你同我讲讲你那八卦阵吧?”我望着满天星斗,只觉得今晚酒不醉人,人自醉。

“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所以休门和开门是关键所在。明日我安排段蠡守休门,月孤桐守开门。铁禹和你其他几位皇兄携玄甲军将士均在其它几个方位镇守。届时我会假意与千山暮说本王在夫夫山下布阵诱玄甲军进入,本王守开门,让千山暮守休门,便可全歼巫咸玄甲军。

“你二位皇兄被星君掳了后,并未为难而是一直被关于军中。我元神回归后,已将你三、四皇兄安排好,开战时他们皆在八卦阵中守景门。”

“我会假意让雨师妾国的士兵打头阵,引巫咸的玄甲军进入阵中后,白马义从将士的阵形变会变化,将雨士师妾国大军困在阵中,巫咸国由众将领兵后队变前队阻断朝云后援,大长和国由你三位皇兄切断君子国援兵,届时雨师妾国孤军作战没有外援必坚持不久,我便会亲自与千山暮对绝。”

我听得只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杏眼圆睁道:“那千山暮本就是水神,法力高强,天宫星君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如何斗得过他?诛杀禺疆之时我与你双剑合壁尚有些许胜算。”

他只管望着我展开一个幽深地笑容道:“明日一过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只觉那酒酒劲忒大,许是十年未曾饮酒,一时不适应,没喝几口下肚只觉得面色发烫,头晕目眩,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越发的模糊,没一会便倒入他的怀中。侍我醒来,才发现,这,又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那日星君一身是血地倒在我的怀中……我是在夫夫山白家寨的那间茅屋中醒来的,门外坐了一队龙镶卫的士兵。我昏昏沉沉地出了屋,完全不知自己为何会醉的人事不省。只觉得天光阴沉,不见日头,也辨不出是何时辰。见那门外坐着的士兵好生奇怪,他们不在军营为何在此?便拉住一个不清不楚地来问:“如今是何时辰?”

那士兵答:“秉公主,已是正午。”

我徒然一个机灵,酒意全消,才清醒地看到自己站在白家寨的茅屋中。正午时分,怕是那八卦阵中胜负已分。我心中忽然比任何时候都清明,昨夜分明是他拿了那下药的酒来灌我,怕我以身犯险,又怕战事变幻莫测,命人将我看护在白家寨。

我冲回屋中,见桌上放着干将莫邪,连同一个木盒。我打开来看,便是我曾经送他的孔雀发簪。我还记得十年前也是在夫夫山,也是在这间茅屋中,他与我说,“簪在人在,簪亡人归”。星君临去前也与我说过此话,当时我还觉此话不吉,如今再见发簪我头脑发懵,只觉自己一颗心便要沉落。我早该想到,今日一战,他一个凡人与神仙对绝,早已报了必死之心,才将我迷晕,把我送走让我置身事外,保我周全……

我插上发簪,提了干将莫邪冲出屋外抢了一匹马便向阵前冲去。我站在夫夫山的一处山丘向阵中观望。百万人的军阵中,白马义从早已将雨师妾国甲士团团困住,一片鏖战,那百万人中我却看不到自己的夫君身在何处。我摒了气闭了目细细感知,终于感到在休门附近,海雒笙生气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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