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脑中很乱,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跪在这里的,看着在场的人有些发蒙,究竟如何他就落到这番地步了,连同承王妃也要舍弃了他去?
脑子里嗡嗡的,唯有婢女那句话还在心头萦绕,他的面色白了又白,直到在无血色,将头低了下去,整个人伏在地上:“小人....认罪。”
“认罪?你认什么罪?”
徐固安威严的声音落下,回荡着好一会儿才散去,官派十足,摄的人心发颤,李贵的声音都抖了,低着头道:“的确是小人取了毒药将人毒晕,而后禀报公子谎称是这位姑娘对他们下手。”
“你为何要对她下手?”
李贵紧抿着唇道:“此事皆因这铺子而起,这铺子本是公子看中,结果被她抢了去,这些时日公子食不能寐心气不顺,小人便想寻个法子让公子开心,便让三个小厮夜烧店铺,却不料被人撞破押到牢中。”
“闻言我心急如焚,恐给公子惹了麻烦,可又不敢明说,惶惶不安一直到早间却闻我那三个小厮死在牢里!”李贵越说越气愤,猛然抬起的头里,眼睛血红一片:“那三人皆是我的兄弟,我也本就无害人的心思,可他们一夜之间全死了,说是病逝,这话我如何能信!我知道,这一定是她下的手!”
李贵瞪着荣春秀:“上次店铺之争,悄无声息的将人迷晕,这次肯定也是她动了手脚,我心中不甘,便将迷晕的这两人诓骗喂了毒药,谁料被人发现漏了底,在到现在,就如各位大人所见。”
李贵将头磕在地上,不过一瞬就将来龙去脉理了个仔细,又将为何要对付荣春秀的借口也捏造了出来:“小人自知无法逃脱,和盘托出,还望大人明察,不能叫她逃了出去!”
就是要死也想拉个垫背的,李贵说的情真意切,还真有几分像样。
徐固安冷着声音转向荣春秀:“你可有要说的?”
“这番话皆是猜测。”刘峥坐在一旁听着,出言打断徐固安询问:“仅凭几句猜测就说她杀人,那我也可说,这一切都是耀汉的主意,不过是李贵代替他主子受罪而已。”
耀汉冷汗都落下来了,当务之急是赶忙将自己摘出去才对,这李贵怎么张嘴还要咬别人一口,不是将事情弄的更麻烦吗!
正是急的不得了,好在李贵识趣,赶忙说道:“这一切皆是我的主意,跟公子无关,断言荣春秀之事自然也是我的猜测,并无证据。”
耀汉接着话道:“大人!你听见了!都是他!跟我无关!我都是被这个jian奴给蒙蔽了!”
徐固安一个头两个大,沉声喝了一声肃静,才让耀汉闭了嘴。
刘峥摸着下巴:“那两个奴仆呢?”
“人在外候着。”
“将人传进来吧。”
徐固安点头,将人叫了进来,许大夫跪在堂下一脸阴郁开了口:“大人,草民有话。”
“哦?”刘峥挑了眉头道:“你有何话要说,徐大人在这儿,定然为你做主。”
徐固安脑门子微出细汗:“你且说来。”
“草民有罪,草民做了伪证,与良心不安。”许大夫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又对荣春秀行了个礼,缓缓道来:“半个时辰前,李贵带人来我药铺中将我按下,挟持我妻儿要我按照他的话去做,如若不然,我妻儿性命不保,为保妻儿,草民只能对荣姑娘说出不实之言,请大人降罪。”
“你所言属实?”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大人不信,可派兵前去草民药铺,那些人至今还裹挟我妻儿在后屋中。”
徐固安一拍手掌,当即叫来左右:“派人前去许大夫药铺,将那些人给我押来!”
刘峥挑着眉头道:“不若让秦中尉的人也跟着去,必然保证徐大人的人万无一失。”
秦柯领命,叫了几人跟着一起去,徐固安却是不知这七皇子怎么突然对这种小事感兴趣了,隐下心思又喝堂下进来的两人:“你们两人可有话说?”
两人早就定了心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李贵头上,同时磕头:“就是李贵诓我等喝了毒药。”
前有许大夫说李贵胁迫他做伪证,后又有两人指证李贵让他们喝毒,这事情没有证据指向耀汉,徐固安看了一眼刘铮,见他低着眼,并未关注太多,只道:“这事情证据皆指向李贵,李贵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
李贵烧铺,陷害荣春秀杀人一事就算是铁定的事实了,只是牢房中三人死的本就蹊跷,这会儿不说难免惹人腹议,问向秦柯:“秦中尉,不知那三人尸身在何处?”
秦柯微眯起眼睛,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这话该我问许大人才是?”
徐固安被说的一头的雾水:“秦中尉何意?”
“昨夜大理寺的人提徐大人手令前来要人,一早就有人来通报三人病逝,那三人是死在大理寺牢房中并非死在我金吾卫的地盘上,徐大人这话未免让人发笑。”
徐固安腾的站了起来,冷汗从他两颊落下,昨夜他吃醉了酒,有人推着他说有要事,他迷迷糊糊间不耐的将手令交了出去,一早宿醉未醒,有人来报牢中出事,他只是挥手让手下人去处理了。
这会儿才发觉事情大条,他逃不了失职之过了!
“派人去牢中问话在来回禀。”徐固安惨淡的脸色跌坐在位上:“此事我难辞其咎,待得查明,我自去圣上面前请罪。”
徐固安现在自身难保,气势消去一半,眉头不解的沉声不语,尽是给他寻了无尽的麻烦,眸中厌恶一片。
而去了许大夫药铺的官兵一脚踹开了店铺的大门,一干搜寻空无一人,最后后堂大屋被上了锁,将门打开,见一女子紧紧抱着他的孩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来人。
前官兵来回禀情况,胁迫许大夫妻儿的几人早就闻讯而逃,两人皆被锁在屋子里安然无事,此事让许大夫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