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看似不着轻重的洒落却又透着通达,语气淡然又不能叫人忽视了去,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明珠发着光亮,视线不由自主的被他吸住,在场所有人皆被他一身气度给比了下去,荣春秀眼中亦是讶然,此乃非常人。
秦柯稍有惊讶,并未慌乱,而后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参见七皇子。”
身后守卫各自行礼跪伏,荣春秀心中也是一惊,他居然是个皇子!
一闻是七皇子驾到,周围百姓呼啦跪了一地,高呼一声参见七皇子,荣春秀也随人一起拜见,场中寂静,就剩马车突兀在其中,承王妃旁边的婢女撩了帘子,一阵浓郁零陵香随着她的动静而飘出荡在空气中。
与此间,刘峥道:“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上去将秦柯扶起,一脸的玩世不恭之态毫无架子可言:“秦中尉,你可见外了,都起了吧。”
随着众人起身,刘峥站立在中,那背影不算雄厚,却挡了视线,马车轻微的晃动,婢女躬身将承王妃扶着下了车,轻步到了刘峥身后。
三十多岁美妇人,较之三年前又该有如何变化,此刻荣春秀很想见一见这位‘故人’,只是刘铮恰好挡了她的视线,她若是左顾右盼,岂不是惹的所以视线都往她这儿看。
所以她不能动,听着承王妃温和的声音道:“七皇子。”
刘峥转过身对着人行礼:“五皇婶。”
一人行礼,一人回礼,然,承王妃亲切的来拉刘峥,一副长辈关怀模样:“你怎的在这儿。”
刘峥极为圆滑的做了个揖,避开了她的手,顽劣的一抬头挂着笑意道:“就闲来无事到处逛逛。”
承王妃拢了拢手,将袖子掩了过去:“可是找王家小姐去了?”
刘峥一笑:“还是五皇婶懂我。”
两人面上寒暄着,心思却是各异,周围百姓被金吾卫驱赶而回,如今皇子在这儿,万要保证安全,周围的人稀松起来,只留下事关之人,刘峥扫眼一看,耀汉这家伙也在,不免有些不喜,却并未表现太过。
余眼那抹白色身影着实扎眼,微微打量了一番,忽的就想起那日在阳春酒楼萧翊说的那个姑娘!
他是打听过荣春秀的,说是在方府里呆着,后来他有事缠身,就将这事给搁下了,今日一见竟是一眼就认出,果真奇异。
荣春秀一身淡然超脱的气质的确叫人印象深刻,若不是知道她只是个女医,真要以为是哪家的小姐了。
见这场面就知道定然有事,不知萧翊知道他救了这个小娘子,到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不免想入非非,这遭闲事,他还管定了,又将视线转到承王妃这儿,眉梢微挑,仿若不明:“五皇婶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开了什么新铺子入了你的眼?”
刘铮面上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心里无比清楚,承王妃略略抬起头,眼眸中的笑意透着温和,迎上那好像真不知什么事情的眸子道:“不过是出了些小事,正巧你五皇叔前些日子得了一坛子佳酿,说是要在你大婚之前好好找你喝一通,你寻个时间过去罢。”
“那我可得多谢五皇叔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日就去寻他,五皇嫂跟我一道去吧。”
刘峥眼眸亮闪闪,一脸的急切要归,好像真要喝那坛酒去,承王妃沉了眸子,缓声道:“这边还有杂事未理,七皇子你且先去。”
“哦?还劳烦皇婶出面料理,这到叫我好奇。”刘铮的话语不大不小,却是传入场中各人的耳朵,环视在场所有人一眼,那趣味严明。
承王妃微皱眉头,却也是无可奈何,他一来,这事情定然又是一番曲折,只是沉着瞧他怎么做。
刘峥看着秦柯,露出的笑容极为欠扁:“秦中尉,你来说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柯躬身端正一礼,将情况汇报一边,所见所闻并未添油加醋,大理寺的人也在此刻带队到了,来者是大理寺少卿,徐固安。
徐固安见过七皇子又见过承王妃,在和秦中尉客套几句后,刘铮笑着道:“人来的挺齐全,今日本皇子高兴,给你们做个见证,就地审案。”
听得刘铮此话,徐固安心中一惊:“七皇子,此事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本皇子说行就行。”
摆摆手根本不以为意,随便张望几眼,就对准了一个铺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着承王妃进去,承王妃略微捂着鼻,嫌弃的看了一眼:“里面气味不好,我便不进去了。”
“那请皇婶在外休息。”
叫着人撑来伞,扇扇,又端椅子奉茶:“好生照顾我皇嫂,若是怠慢了,我打你们的板子!”
守卫应声回应,刘铮则是大大方方跨了进去,正是荣春秀刚买下还未整理的铺子,一进来便轻咦一声:“这铺子怎么一回事?”
“此铺子刚遭了盗,盗匪三人皆病死在牢中。”
地上烧焦的皮毛理在一边还未有功夫去处理,周围火油气味也未散尽,店铺里的工匠早被赶到一边,眼巴巴的望着里面。
刘铮忽然觉得好玩,刚刚抓进去的人就死在牢中了,你说是什么样的病能整整齐齐的一起死?
承王妃暗知这事情不好了,看向自己的婢女,旁边的婢女颇有眼力,因着身份不同,和在后看押的守卫交代,看着李贵道:“这是我家舅舅,我想与他说几句,就在这儿站着说,望军爷行个方便。”
守卫微皱眉头:“那你快说。”
婢女欠了身对着李贵道:“喏儿的病很严重,王妃说了,她会去寻良医的,让你放心。”
唯有后头四个字,婢女咬的极重,李贵脸色突然间白了,他明白里面的意思,话语间,手下人麻利将桌案摆齐,临时做了个公堂。
堂下,四人皆数跪在地上,听着徐固安将案情复述,一一询问,直到‘啪’的一声拍桌响声,将李贵给唤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