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芸,别说这种傻话,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说这种话。”
堂弛光一听黄礼芸这么说,心里就更愧疚了。
“我爸妈和我哥的配型都不合适,家里其他亲戚的也不行。连我妈都说准备让其他不住金市的亲戚赶过来试试,可连我爸妈和我哥这种都不合适,那些亲戚的匹配率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别担心,你那么年轻,老天爷不会忍心的。”
堂弛光一听黄礼芸的话,就知道肯定是陈香琴跑去找余安平了。只是之前黄礼芸多次针对余安平,也不知道这一次余安平愿不愿意捐献骨髓。
“可我还是很担心,亲戚这边匹配率不高,骨髓库那边也一直没什么消息。”
黄礼芸一说起这件事就来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医生都说得好好的,直系亲属的匹配度最高。当时黄礼芸还想着,她那个双胞胎哥哥怎么着都能合适吧,结果倒好,双胞胎哥哥是个异卵的,配型的成功率也没多高。
亲哥都不行,爹妈的几率就跟渺茫了,更别说那些劳什子亲戚,黄礼芸都担心那些人是看自己快死了,准备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她妈养的,根本就不指望这些人的骨髓配型能合适。
“肯定能找到合适的骨髓的,而且我那个戏也快开拍了,等你病好了,我请你来片场玩,好不好?”
堂弛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黄礼芸,上辈子黄礼芸因为白血病的事情,对他的感情很深,但他当时一颗心都放在戚雪心的身上,压根就没注意过黄礼芸。
要不是后来楚泓方过来说这件事,让他看在戚雪心的份上去看一看黄礼芸,他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个被他当做妹妹的女孩一直喜欢着自己。
“弛光哥哥,我听说之前你去雪心姐姐片场的时候,还客串了。那我要是去片场玩的话,也能客串一个角色吗?”
黄礼芸一听堂弛光这话,便赶紧打蛇随棍上,趁机想让堂弛光给她安排一个角色,也能圆她和堂弛光共演的梦想。
“这可不是我能做的决定,不过你要是真有兴趣,到时候我就带你见见副导演,问问他需不需要特邀演员?”
堂弛光在剧组的话语权不大,但负责群众演员筛选的倒恰好是上一部戏的那个导演。和他的老师张导不同,这位可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要是黄礼芸真的想客串,他顶多给那老小子塞点钱,总归能在他出场的戏里混个千金小姐当当。
“弛光哥哥,那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过,我听雪心姐说,演戏这件事很难,要是我到时候演砸了怎么办?”
“演戏很简单的,只要你好好养病,到时候肯定能演好。”
虽然余安平上辈子的死和黄礼芸有关,但堂弛光也不认为这件事与黄礼芸有多大的关系,因此对于黄礼芸的要求,还是哄着来的。
可惜,堂弛光大概也不会想到,他这个哄着来的做法,恰恰就是造成余安平上辈子发生医疗事故的主要原因。
和黄礼芸打的这个电话,也不算全然是为了安抚黄礼芸,但堂弛光也没想到,还没等自己旁敲侧击,黄礼芸就通过卖惨的方式,让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陈香琴说,她已经去找其他不住在金市的亲戚来做骨髓配型。
“不至于这么巧吧?”
堂弛光看着网上那些有意猜测余安平母亲的网友评论,回想起上辈子余安平得知陈香琴是她生母的场景。
余安平当时和陈香琴相认的时候,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能找回自己的母亲,可等到下一次堂弛光再和她见面的时候,却发现余安平在谈起陈香琴的时候,已经没了当初的欣喜,语气中甚至还透露出厌恶。
如果,这辈子提前让余安平知道陈香琴找她的目的,是不是余安平接下来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
可是他的电话已经被余安平和庄青青拉黑,甚至连打高俊的电话都打不通,他又能怎么告诉余安平这件事,又让对方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呢?
堂弛光想来想去,只能找薛新河的经纪人周广。
“堂老师,您要新河的手机干什么?”
周广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堂弛光突然来找他要薛新河的手机。
“你现在联络节目的编导,让他们联系薛新河,问一下他的锁屏密码,就说是我让问的,有急事。”
事关重大,再加上现在西恋容还出了事情,堂弛光生怕余安平因此出事。因此,哪怕现在的情况已经跟上辈子大不相同,出于对上辈子余安平死亡的愧疚,堂弛光还是决定“泄露天机”,让余安平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再做选择。
“哪个,是顾先生那边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过来吗?”
周广是顾斐的人,一看堂弛光这么急,还以为是顾斐让他过来的。
“是。”
堂弛光在过来之前,早就编了好几个理由,一听周广这么问,便直接顺杆下。
“喂,请问是李编导吗?”
“是这样的,我们想联系一下新河。”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节目是封闭式的,您看,我们以前也是很配合的,这回也是事情紧急,才得联系新河,就一会儿的功夫,肯定超不过5分钟。回头等您出来了,我请您和其他同事吃顿饭。”
“哎,好,谢谢。”
电话那头传来了脚步声,隐约听见工作人员喊薛新河名字的声音,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
“喂,周哥,什么事情?”
被编导喊过来的薛新河一头雾水,现在是最后一轮,他现在正跟其他人一起排练,要不是编导突然让大家休息,估计他也找不到机会出来接这个电话。
“我,堂弛光。”
堂弛光从周广的手里接过了电话,简明扼要地报了名字。
“被拉黑了,得从你这儿打。”
考虑到节目组可能会录音,所以堂弛光尽量用两个人才能明白的话表达自己的请求。
“怎么了?”
薛新河一下子就听明白堂弛光的话,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把堂弛光拉黑的,也就两个人。而按照堂弛光的性格,如果只是庄青青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家里出事情了。”
堂弛光不知道这么说薛新河能不能明白,但余安平的事情属于个人隐私,哪怕是要曝光,也不能从他这里出。
“严重吗?”
“有点棘手。”
“密码是我父母的忌日。”
“谢谢。”
“不客气,别把事情办砸。”
“这个我知道。”
被堂弛光挂断电话的薛新河虽然还不清楚这里头的事情,但他至少可以肯定,余安平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按照他和堂弛光的关系,对方是肯定不会拉下脸来求自己的,也不可能会跟自己说谢谢。
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薛新河慢吞吞地往练习室走,甚至将总决赛的事情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