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惟抓住了我的手不想让他乱跑,可他实在说不出话,意识飘忽时,忘记了自己还抓着我的手,就这样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左腹压去,力道十足,仿佛想要刺穿那个器官。
我一开始想把手伸出来,还没动作就被人拽过去,那个器官就这样隔着衣服碰撞着自己的手掌,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自己的胃总是平静又安逸的,除非有时吃撑了会鼓一些,根本没有丝毫的存在感,可手下的这个器官,像是一个篮球一样在方季惟腹部击打,他不自觉想到电视剧里的演员服了毒药之后的样子,好像也是这样痛苦,然后便会口吐鲜血......
吐血?方季惟也会吐血吗?
意识越飘越远,被拽回来时,方季惟已经放下了自己的手,他似乎缓过许多,除了还未挥发的冷汗与白皙的面色之外,他已经能够坐直,并开口说话了,“没事了,饿了吗?中午想吃什么?”
“还好,”话音还未落下,打脸迅速降临,我捂了捂还在叫得肚子,“随便吃点吧,昨天还有剩的吧。”
“我茶泡的不好,但是厨艺还行,你想试试吗?”方季惟语气微微上扬,眼角还有些得意。
“啊?茶泡的不好吗?我觉得可以啊,”我端起杯子一口干了,舔了舔嘴唇,“挺好的,做饭太麻烦了吧,你刚刚......”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话,从口袋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他脸上立马浮上了笑容,按了接听后开口,“三儿,回国了?”
听筒对面的声音方季惟听不清,但从我的话中还是能听出内容来,对方一放下电话,方季惟便主动开口,“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当心自己的脚,别站太久。”
“好嘞,你自己记得吃饭啊,我走啦。”我拿了钥匙就出门了,风风火火的,门关上的声音很大。
“砰”一声,就把方季惟隔绝了。
热闹过后的寂静,往往带着孤独,方季惟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广告热情满满的声响在客厅响起来后,才觉得空了一块的心渐渐活络起来。
那人叫什么?顾书?
关系很好吧,我还给他夹过菜来着。
夹的什么?有青菜,排骨,醋萝卜,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他跑去卫生间吐了。
想到贺盛的话,方季惟拿过手机准备联系李裕,两人从那天见过段清之后,就没见过面了,方季惟也懒得去找,想到当时对段琳工作室的优待,以及对他们幕后老板的欣赏,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可笑之余,便有些思考,段清真的投资了那群毕业生,那他是不是在某些方面,开始长大了?
“喂?”李裕很快就接了电话。
“我是方季惟,你找我?”
李裕的声音突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努力搜寻合适的措辞,“方总,我们合作可能要到期了,我们老板,不对,段清他撤资了,我们工作室可能要解散了。”
“什么?你把话说明白点,他为什么撤资?你们不是发展的挺好的吗?”方季惟把电视音量关小,神色严肃。
“我不知道,不过一开始他说他要见你,当面和你说,我......我拒绝了,我不知道你们的事,不过那天也能看出你们关系不好,然后他就直接撤资了,方总,你放心,违约金我会想办法的,明天我回趟美国找我的合伙人开个会,你......”
“你先别回去,让我想想......”方季惟很乱,他不敢现在就答应被段清牵着走,可也不愿意这些创业者成为段清和自己交易的牺牲品,“我过段时间联系你,你,你先在国内呆着吧。”
“方总......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李裕言语中充满歉意。
“没事,再联系。”
段清还是没变,他仍旧是那个视梦想为废品的功利主义者,这桩买卖,他会让自己亏本吗?
某饭店。
“三儿!”我找到位置赶紧坐下了,对面的顾书看上去也很高兴,但总有一些低丧,“怎么了?失恋了?”
“没恋呢失个屁,你腿怎么回事啊,怎么又伤了,我没来得及赶回来探病,对不起啊......”顾书拿过菜单递给我,“你点,我请客。”
“行了,你妈怎么样了,还闹吗?”我至今不理解为什么顾书他妈妈能这么可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最后直接演了一出重病的戏码骗顾书催着他找对象,“你也是,赶紧找一个哄哄她不就行了。”
“找谁啊?找你啊?”顾书一提这个事儿就心烦。
“不行,我可以已婚人士,你找别人去吧,你看,你背后偏右的方向,那个人就长得很不错。”我放轻了声音,怕被那人听到。
“靠,你真弯了怎么的,给我指个男的?”顾书看了一眼,西装革履,棱角分明,典型的成功人士,那表,一看就是有钱的,“我说我,你这眼光,照着你老......那个方季惟来了呀,这人,那种冰凉的气质,像不像?”
“不像!人方季惟帅多了好吗?”我撇撇嘴,“不及方季惟一分姿色。”
而不远处坐着喝咖啡的男人,正经的面孔下那颗心脏早就暴跳了起来:
什么玩意?
我不帅?
你没眼光好吗?
老子是村里最好看的那朵花懂吗!
“方季惟?”
“方季惟??醒醒......”
方季惟觉得昏昏沉沉时,有个人推搡着自己,手上不知轻重,摇的他有些犯晕,为表不满,口中嘤咛了一声后,想再次进入梦中。
“方季惟,怎么睡这了?”我看着眼前躺在沙发上,哼哼了几声后又再度没什么反应的方季惟,没有丝毫办法,正想着要不给他拿个毯子下来时,两只手背微微相蹭,像丝绸般滑过的触感,我却没来得及回味。
温度并不正常。
总算将人叫醒,他的眼睛因为高烧有些发肿,似乎并不满意客厅的光线,正想抬手去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