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袋掉在地上的零食，想到那天包厢里那群人醉生梦死的狗样，心脏疼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方季惟愣这么一会的功夫，被压在地上的男人一拳砸在了方季惟的腹部，方季惟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胃里的所有东西，胃液，还有机场塞进去几口米饭，翻江倒海般闹腾起来，胃袋成了洗衣机的滚筒，来来回回不停翻搅，接着酸气带着酒液残渣，往食管反上去，方季惟咬牙使劲吞咽，口腔中微微泛起了血腥气，熏得他更加反胃。
“方季惟...方季惟...你没事吧，”我用手往方季惟的方向挪去，捧起方季惟沾满鲜血的脸，望着他并不聚焦的眼神不停叫他的名字，刚刚被方季惟关上的门又被打开。
“哟，来晚了......”林苏苏看着这一房间的狼藉，有些遗憾，“我还带了东西呢，可惜了......”后一句说的非常小声，可还是被一人捕捉到了。
“你还想干嘛？让你看个人看不住，把你的人都给我叫下去，这里的负责人马上过来了。”穆飞声音穆漠，带着分布任务时队长的气势，让林苏苏不敢顶嘴，连忙让自己的人先下去。
“我不下去，你别赶我。”林苏苏不要脸的拉了拉穆飞的手，接着心疼的搓了搓，“明明这么热，你手怎么还这么穆啊，你说你，这里的事你非要凑热闹，本来我们约会约的......”林苏苏对上穆飞刀锋一般的视线，吞下了口中的话，“好了，别气了，等会又胃疼。”
负责人很快就过来了，除了房间里的三人，同时也捕获了在外面接应的四人，顺着那个所谓的林姐，大概能揪出一大批人。
我和方季惟都被送到了医院里，没有人注意到地毯上的一处湿润，也同样没有人顾得上地上的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穆队，这里交给我吧，挺晚了，你回去吧。”负责人黄弦瞥了眼边上林苏苏愈来愈穆的眼神，硬着头皮对着穆飞说到。
“没事，我帮你捋捋线索，那个林姐重点审问，等会我跟你一起去审吧。”穆飞回头瞪着林苏苏以示警告。
林苏苏被瞪得委屈，瘪了瘪嘴，“我饿了，吃饭去。”说着直接拉着穆飞的手往警局门口走去，“你说好的休假，还是病假，干嘛又回来干活。”
穆飞被林苏苏突然的强硬弄的有些懵，竟也顺着他走了几步，“林苏苏，我闲得心痒。”
穆飞被林苏苏二字叫得飘飘然，心中不顺的气再大也通顺了，又狗腿地贴到了穆飞身上，“媳......”一飘差点祸从口出，林苏苏立马住口，“穆飞，那也先吃饭嘛，我真饿了，中午就没吃好，现在都七点多了，你胃也不经饿的，走吧。”林苏苏拉着人赶紧往局子外面奔去，回头瞪了黄弦一眼，嘴里不知蹦了句什么脏话。
医院。
方季惟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我那张惨白的脸仍旧在脑中挥之不去，让方季惟的心脏久久平静不下来，接着医院独特的天花板映入眼中，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渐渐回归。
我。
右手缠着绷带，左手打着点滴，有些费力地撑起身体，那身沾满鲜血的衬衫已经换成了病号服，空荡荡的衣服低头一眼就能看到身上有不少伤口，大大小小的纱布像是胶带一样贴在身上，可方季惟竟不觉得有多疼。
往日里有事没事造上一会的胃，也难得有些安分，习惯性捂了捂，隔着手上的纱布都能感受到那个器官剧烈的抽动，可是不疼。
是镇痛药，还是......
“呃...啊...”隔壁床铺突然响起了痛呼声，方季惟连忙拿开被子，两张病床中间拉着一张帘子，熟练地将有些碍事的针头扯掉，动作有些鲁莽，不小心带出了几滴血珠，顾不上按着手背，随意往病号服上擦了擦，一把拉开那张隔绝视线的帘子，紧接着我苍白冒汗的脸撞进了方季惟的心坎里，丝丝泛着疼。
方季惟站着才觉得身体软的有些发飘，索性直接坐在了我床沿，病历本就挂在床头，方季惟看多了黄石的字，对医生的字体竟也识得一二，轻微脑震荡，右腿什么什么骨折......
“唉......”
冗长的叹息，让空荡又安静的病房更加压抑，方季惟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我被高高悬挂起来的右腿，坚硬的石膏裹了厚厚一层，只碰了一下便缩了回来，微微发着抖，紧抿的嘴唇让下颌崩成了一条线，眉目间的狠厉随着病房门打开的声音，一瞬间隐匿无踪。
“同志你醒了，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刘帆，有些事需要你们配合做个调查。”
方季惟垂着头，很配合的一一回答了刘帆的提问。
“有被强迫做些什么坏事吗？”刘帆手里拿着一本本子，时不时记录。
方季惟目光一下子探向我，他不知道我一个人被抓住时受过什么样的待遇，有没有被强迫，不管有没有，他都不想被人知道然后将我送去别的地方，“没有。”
“嗯。行，你朋友外伤有点严重，不过给他化验过了，身上没有很严重的迹象，你可以放心。”刘帆收了本子，打算告别。
“他们，在医院吗？”方季惟听到我没受很严重的伤，提着的气总算松了下来，“被我打的那几个。”
“两男的都在医院，一个男的刚从icu出来，挺严重，一只手算是废了，女的没事，还在那里里，你别太大心里负担，正当防卫是没什么问题的。”刘帆以为他在担心，用宽慰的语气道，“之后可能还会有些问题，希望你能够配合。”然后带上门离开了。
竟然还活着，可惜了。
方季惟一直低头沉默，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作，直到右手感受到拉扯的力量才渐渐回过神，缠着纱布紧握成拳的手被另一只打着吊针的手握住，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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