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意识不太清醒,清醒过来后早忘了这件事,如今去细想,倒真有些问题,钟雪没有和周城住一起,钟雪国庆要离开,钟雪是瞒着我的。
“我婶婶似乎是知情的,她帮我叔叔瞒着我,”我轻笑了一声,“你说这事cao不cao蛋啊,我见过捉奸的,没见过帮着另一半出去搞的。”我又灌了一口酒,眼神瞥了眼方季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两男的,再说,我们没感情没孩子的,以后还肯定会离婚,可他们两这么做,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我没注意到听到这段话时边上方季惟一瞬间有些狰狞的表情,皱着眉,压着抱枕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呼之欲出的呻吟被紧紧抿住的双唇阻断,盛满了压抑痛苦的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也心虚的闭上了,他说的都对,没什么可以难过的。
“他们已经离婚了,时间还不短,”我自顾自说着,“我从小就被送到国外了,该有的东西我从来不缺,虽然亲人不在身边,但一年里总会一起过来一趟,你说会不会那时候他们就离了?”
方季惟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轻轻的应了一声。
“其实离婚什么的,我也没那么在乎,可他们为什么瞒着我啊,我讨厌虚伪,他们这样让我觉得过去我所拥有的所谓美满家庭都是假的,那些笑啊,拥抱的动作啊,那样很恶心,我受不了这个。”我笑了一声,“你说他们是不是怕我知道这些恐婚,所以才这么急着把我婚事定了。”
酒喝的很快,两瓶竟然都已经空的,方季惟只喝了一杯,其余都进了我的肚子,我摇了摇空瓶子,睁着有些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方季惟,眼中带着赤luoluo的渴求,当然是对酒。
方季惟没有选择继续对视,转开了视线,“你喝得够多了。”
我竟没有死缠烂打,略有些遗憾的点点头,“好吧,不过方季惟,你不劝劝我吗,我是真的伤心了。”
方季惟仍旧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关乎生命的大事,“我,其实很多隐瞒都是很温暖的。”
“可是再温暖,谎言被拆穿之后都是令人心寒的啊,他们如果打算撒谎,就一定要做好被揭穿的准备,被揭穿了怎么办之类的,可很多谎言都是他们脑子一热说出来,最后会怎么样,他们根本没法控制,连结果都无法承担的隐瞒,特别幼稚。”我一本正经的反驳方季惟,似乎在较劲,气鼓鼓的语气,让方季惟有些心疼。
“你会因为这个不原谅你的亲人吗?”方季惟将塞在抱枕后面的手抽了出来,拉住了我不停扯拽自己衣角的手。
“不会吧,没必要,怎么也是我叔叔婶婶啊。”我像是发现了新的玩具一样,大方的放下了衣角,转而玩起了方季惟的大手。
“是啊,不原谅这件事很累,特别累,”方季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的叔叔方盛,他和自己的关系不好,主要原因便是自己单方面的不原谅,“你可以去找你叔叔婶婶谈谈,我可以陪你去。”
“方季惟,你手出汗了,还在发抖,你很冷吗?”我思维跳跃的很快,拽起了方季惟的手凑近到自己眼前,想要借着昏暗的光线去分辨什么。
方季惟另一只手已经顾不上遮掩动作的抱枕,紧紧握黎了拳,压在了突然造反的器官上,汗水一层一层铺在防水的化妆品上,接着滴落,他不喜欢回忆,不小心撕开的一角可能就会让人不可控制的往深处探去,自己也有过我口中那种幸福圆满的生活,却也和我一样,是包着谎言的。
“方季惟?”我语气带了一些着急。
接着就将手覆在了方季惟握拳的那只手,有些强硬的换黎了自己的,“抱歉啊,害你胃又疼了。”
“其实,你亲人那样,”方季惟深深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会才接着说,压低了声音,尽量减少所要花费的体力,“挺好的,各自放下,一别两宽,有时候爱的太满,很容易受伤。”
我似乎理解不了方季惟的话,“可我怎么办,他们各生欢喜,我呢?”
“你和我结婚了,我在法律上,也是你的亲人,或者你以后找到了一个......”方季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太过得意,又加了一句上去,还没说完,就被我的动作吓到。
我没有再替方季惟按着胃,有些跌跌撞撞的起身之后,跨坐在了方季惟的腿上,接着上身往前压了压,贴在了方季惟的胸膛上,心脏的跳动清晰的传入了我的手心,顺着骨骼,似乎与自己心率相齐。
“你心跳得和我一样快,我是因为喝了酒,你呢?”我摸着方季惟的脸颊,有些不太满意,方季惟脸色没什么变化,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满意,但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表达不满,她不得不贴近了脑袋,盯着方季惟的脸想要找一处破绽,“你的耳朵都红了,为什么脸不会红?”
方季惟整个人都懵了,我这是怎么了?
精虫上脑?
酒后乱性?
男女不分?
我的下半身并不老实,乱动着蹭来蹭去,方季惟不解之余,更多的,是升腾而起的愤怒。
仿佛被戏耍了一般,抬起手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我,可我毫无预兆的捧起了自己的脸,接着,方季惟被唇上柔软又有些发热的触感制止了一切动作。
“不是,你怎么了?”黄石对着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方季惟问道,今天他休息,方季惟一个电话把他从梦中叫醒,接着十分钟后人就到了他家门口,他浑身的低气压让黄石连起床气都不敢发,赶紧让人进门坐下。
方季惟仍旧没什么反应,他身后却传来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咚...”
“咚...”
“咚...”
楼梯上拐下来一个穿着牡丹大花真丝睡衣的男人,明明是在木质楼梯上,却给人一种走在超模T台的气场,他眼睛微微眯着,盯着方季惟的后背,射出阵阵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