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很乱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我都觉得做了亏心事的是自己，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不自觉的放缓了语速，她怕自己不成熟的莽撞伤害婶婶。

“婶婶。”我咬着下唇，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她脑子里装满了粗鄙又下流的词语，恨不能一个个砸向周城的西装上，甚至，那个狐狸精也该被这样对待。

“我啊，”

钟雪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纱，柔软地让我不忍心去撕扯，她听到她接着说道，“你回家了？我陪你叔叔叔叔在公司呢，你.........”

听不到了。

很乱。

我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的冷水。

仿佛被撕裂黎了两个人，浑身湿淋淋的我盯着那个仍旧平平稳稳和婶婶说完了再见的我，她看着手机从那人手中掉下。

[懵bi了吧我。]

[是吧。]

[叔叔就在那里，要不去问清楚？]

[不想。]

[把手机捡起来，丢了麻烦。]

[不想。]

[有人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替她捡起了脚边的手机，我的两个魂魄堪堪拼上，对上了方季惟有些担忧的脸，他在为谁担忧，我吗？

方季惟没想到这么巧能在饭店遇上我，看到的时候我正在接电话，方季惟没有上去打招呼，从洗手间出来后，发现我仍旧站在原处，手机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我就那么站着发愣，方季惟特意停留了一会，确认附近应该没有他等的人，这才上前。

“手机。”方季惟检查了一下手机，外观没什么问题，递给仍旧盯着自己的我。

我的脸色看起来真的不太好，见她没有接过手机的打算，索性自己替她拿着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我是出了什么事，语气也不自觉放缓了许多，“怎么了，站在这里？”

“方季惟，我......”我已经没有一点脾气了，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被那钟雪抽得干干净净，过往那些无伤大雅的事，如今回想充满了蛛丝马迹，自己的亲人，可能早就不属于彼此了。

我发抖的音节，像针一样穿过了方季惟的心脏，酸酸软软，他感受到了我满心的委屈，却不知道她的委屈来自哪里，来自谁。

“和你一起过来的那个......”方季惟小心的试图试探。

“她碰上前男友带着现女友约会，就拉着她前男友跑了。”我语气淡淡地回答方季惟的问题，说完又闭了嘴，一双手却不自觉的拽住了方季惟的衣角，又揉又搓的，脑中开始回忆自己亲人这些年的言行，从什么时候开始，联合起来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这样虚伪的梦。

方季惟没有扯回自己本来平整的衣角，“我，这真的太，”太怎么？方季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从不擅长这些，更何况，我本该是自己法律上的伴侣，我不是向来洒脱吗，莫非这次的不一样？“你......”任凭方季惟在心中怎么措辞，就是说不出口宽慰的话，甚至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委屈，看着我低着的脑袋，只好伸出手在她头顶摸了摸。

“不是这个，我不是为这个方季惟，”我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有点乱。”

“你想去哪？”方季惟问。

“回家吧，你回去吗？”

话语中带的渴求已经很明显了，方季惟没法拒绝，“回，你等我一下。”

方季惟回到蒋近订的包厢，桌上人都满了，就差自己，他们一看到方季惟就开始起哄，迟到的人，自然该罚酒。

方季惟大方的喝下了三杯酒，又倒满了三杯，“各位对不住了，突然有点事，得走了，还是按规矩来，”众人大概没想到方季惟会走，知道的话也不必劝之前的酒，方季惟根本没给他们阻止的时间，又是三杯下了肚，“抱歉，下次再聚。”

众人自然不好再留，看着方季惟走匆匆离开。

脸上带着点遗憾，还有些许的赞赏。

我还在原处等着，方季惟过了拐角就放慢了脚步，我从没有这么乖过，一步一步跟着方季惟，生怕被落下半步，两人到家的时候，陈姨已经做完了饭菜离开了，方季惟让我坐下，去厨房盛了两碗米饭出来。

我看了眼米饭，“我想喝酒。”

方季惟皱了皱眉，那六杯酒水似乎被这个字激醒，或者止痛药渐渐失效了，方季惟将碗轻轻放下，左手不着痕迹地压住那个器官，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甚至开口都带着宠溺，“空腹喝酒不好。”

“我想喝酒。”我盯着桌上的米饭，重复道。

“好，我陪你。”

方季惟在酒柜前站了许久，各种各样的酒排列在柜子里，洋酒国酒，甚至每种酒都细心的按照年份排开，扶着酒柜，挑挑拣拣拿了两瓶度数低的，顺上两只酒杯后往沙发走去，我已经不在饭桌了，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坐着，十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方季惟实在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小心翼翼地将酒杯放到我跟前的茶几上，开了瓶酒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方季惟不怎么看片子，因此抽屉里的碟片都有些年代，想来我也没心思看电影，随便挑了一部放进了播放器，房间的窗帘都拉着，客厅没有开大灯，餐桌那的灯有些昏黄，溜进沙发前的空隙中，暖洋洋的，电视屏幕一黑之后，片名映上屏幕，正片开始。

【肖申克的救赎】

我一杯一杯地灌酒，眼睛盯着电影，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打算，方季惟拿了个抱枕环在腹部，企图安抚有些闹腾的胃部，顾不上开口。

直到——

方季惟感到去够酒瓶的手被拽住的时候，还有点懵，我抢过了方季惟手中的那杯酒，放到了自己左手边，“你少喝点。”

“嗯。”方季惟应了，将手中还剩一个杯底的酒杯放到了茶几上。

“我今天碰上我叔叔了。”我已经喝完了一瓶，拿起方季惟那拿来的接着倒进酒杯，“他和别人在约会。”

方季惟脑中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婚宴那天在厕所模模糊糊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