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有时候也会那样冷漠呢。

我....是真的爱他的所有吗？身处困境时只想着依赖他的自己，有资格爱他吗？

深夜气温骤降，寒风凛冽，天空中飘飘扬扬下起了雪。我停下脚步，抬起头望向天空，双手冻得发痛让她不得不揣进兜里，她在这时猛然忆起，自己将方季惟的大衣丢在地上的瞬间。

方季惟，他是肯定不会捡起地上的脏衣服穿的，方季惟..他总是穿的很单薄，他的手指总是凉的...这么冷的天，他回去了吗？翠翠的遗体被打理好了吗？

我掏出手机拨了方季惟的电话，只听见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我咬咬牙，揣回司机又迎着鹅毛大雪原路返回。大片大片雪花迎风落在脸上，掉进脖子里。每跑一段路，寒冷就更甚几分。

等气喘吁吁的我终于奔回树林时，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静立在雪中一动不动的单薄身影，他的肩头和发顶都落了层雪。

“方季惟，方季惟，”我大步踩着积雪跑到方季惟的面前，看见了一张苍白的面无表情的脸，那双墨眸直直的望向翠翠的方向，如被定格的电影一般，没有神采。我牵起方季惟的手，冰冷的温度直达心底。

我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踮着脚疼惜地吻过方季惟沾上雪花的眼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任性，不该丢下你跑开..”

方季惟偏头望着我急切地面容，只觉眼眶发酸，他紧紧抱住面前的人将脑袋埋入我的肩膀，不说一个字，只是隐忍着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对不起，对不起，方季惟...我不会再走开了，已经失去了翠翠，我不会再让你失去我了。”

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方季惟，也是会哭的。

宠物遗体中心走后，没过多久，司机就来了。我坐在后座，一路上牵着方季惟的手，冰冷的手指，这时已经是温暖的了。

不管是温润的方季惟，还是冷酷的方季惟，又或者是脆弱的方季惟，自己已经是完完全全，爱到无法自拔了。

第二天傍晚时，我突然接到了徐小姐打来的电话，“你对你家里人说了吗？”

“啊？”我走到办公室外避到卫生间接电话，“还没有坦白，先试探了一下我妈。我对她说我不想和女人结婚，她果然不敢相信，以为我在开玩笑。”

“你老家那不是正闹拆迁，你表姐和那嫂子正闹腾着抢夺房产吧。我告诉你，你在你家拆迁问题没有定论...不对，在你家没有拆迁之前都不要对你家里人坦白，明白吗？”

“嗯？为什么？”我疑惑，之前说让我坦白的不是你嘛....

“你这个恋爱脑袋，被方总事长迷住了冲昏头了？我记得你之前挺理智的啊？”徐小姐无奈的叹口气，“你捋一捋，如果你在方总事长生日前坦白，并告诉你家里人你喜欢男人，要和一个男人谈恋爱共度一生，一方面你妈肯定是大发雷霆不会同意，另一方面你外婆才去世没多久，你的母亲肯定觉得你外婆的遗愿没有完成她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毕竟你是她的儿子，这样无疑于加重她的心理负担，根本就是双重打击。再加上你那不孝顺的嫂子和表姐...他们一旦知道你交到的男友是家财陈佳怡贯的房地产公司的大boss，他们肯定后半辈子都把你当摇钱树似的向你疯狂借钱，以你这种心软的性子，他们一来苦肉计假装悔过，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吧，你的存款都花在给外婆治病上了，向方总事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借钱，你开的了口吗？”

“你...说的在理。”我深思一番，开口应下，“我明白了。”

“等你家拆迁的事尘埃落定之后，再从长计议，阿姨那边我会抽空过去替你旁敲侧击开导一下的，放心吧。”

我的心头一暖，“谢谢你。”

从学生时代开始，她就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的神奇人物，看似大大咧咧很豪爽，实则心细如发，善解人意。她说话不够温柔，不够婉转，但总是可以让自己在刹那间醍醐灌顶，虽然这个念头有点羞耻，徐小姐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是学姐一般。

“别谢，咱们俩都多少年的朋友了，还说什么谢。”

徐小姐说完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一旁，打开笔记本翻出多年之前的中学毕业照，翻到了与我一起在旅顺拍的照片，一张张细细翻阅，点动间她忆起从前，那个因身处瘦小被同学欺负的人儿，第一次见到时，就让她难以转移视线了，所以她才将腼腆的我无数次护在身侧。那个人是有魔力的，徐小姐一直如此觉得，虽然他长得低矮，瘦小，不懂得表达....但他很温柔，倔强而坚强，他是特别的，和所有男生都不一样的。这种执着了数十年无法磨灭的念头，在无数个深夜中悄悄然钻进梦里，勾起自己那藏在阳光下的浓烈思念。可是，那个傻小子，怎么爱上了那么可怕的一个人呢...

他是她刻骨铭心的初恋，十年如一日的执念，更是无法得到的，遥远的心上人。迟了一步，就要错过一生了。这份感情，大概永远都不会被发现吧。

连下两天的大雪阻塞了交通，路上湿滑无比，一到夜晚就结了冰，路上的汽车纷纷减速慢行。这次的雨雪天气来势汹汹，席卷了北方多个省份，是入冬以来最猛烈的一次。我一整天都在思索要给方季惟送什么生日礼物，今天是方季惟30周岁的生日。到家之后，却接收到方季惟发来一条信息说他在本省一个最为偏僻的山区村落做慈善，随行着一两个集团公司的高层，本来今天下午计划在天黑之前返程的，结果当地天气异常恶劣，暴雪下到傍晚还未停，保险起见得在当地留宿一晚。

“那你注意安全，累了一天找一个好一些的旅馆住一晚吧。”我在微信上回复。

方季惟半个小时后回复了一个语音条，嗓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这有点冷，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