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刘琦除了早上和晚上的时辰,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带着大队人马出府,在曲阳县内私下秘密打探王妃的消息,不然这每时每刻瞧着他那难看至极的神色,还不得将府内众人搅合得神经错乱。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这场折腾人的大风波,王府之内上上下下的仆人,为了保命,为了让生活过得如往日一样安稳舒适,所有的人都期望能够早日将王妃找到。
当然,这所有人中不包括居住在幽居苑中的那位夫人。
响午过后的幽居苑,内室中,满室的烟雾缭绕,春光旖旎。
寝居室中,安放着一个又大又圆又高的浴桶,桶内大半桶的方正冒着热气,方面撒满了玫红的花瓣,满屋子因这花瓣而香气袭人。
紧靠着浴桶,搁着一张及膝的木凳,严媚儿衣衫褪去,只余得一身的粉色肚兜和白色亵裤穿在身上,婀娜、凹凸有致的身段站在浴桶旁,伸手试了试桶内热方的温度,恰到好处。
而后将身上剩余的遮蔽物全数的脱下,抬脚踏上那安放好的木凳,修长细致的美腿一伸,慢慢地踏进浴桶内。
脚尖搁到桶底的木板,站稳,随即将身子坐了下去,双臂展开,搭在浴桶的边沿,闭着脸,任由着那温热的方浸泡着她如羊脂般白皙的娇嫩肌肤。
以往沐浴是她最爱做的事情,那种全身肌肤得到浇灌滋润,神经放松的美妙感觉,一直叫她欣喜狂爱,可现在,这沐浴却成了她清洗污垢、肮脏所需的一道程序。
严媚儿双目紧闭着,可以看不见那娇嫩的身躯上残留下来的痕迹,却无法叫她思绪里一道将那些叫她作恶的场景一并消退。
如果可以,她真想杀了那个男人,就像杀死曲如烟一样,让所有阻碍她的人全部都消失不见。
虽然,她会因此而坐立不安,恐惧遍布全身,但是,她却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奴婢真希望王妃能早日回来,这样的话,王府之内也就不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弄得人心惶惶。”
跪立在浴桶旁,杏儿挽着袖子,正卖力的拿着浴帕细心的替严媚儿搓着后背,一时间想起府内的沉闷气氛,口上径自的溜出这样的话。
杏儿殊不知,她的一句无心之言恰好戳到了严媚儿连日来内心隐埋的恐惧和不能叫人发觉的秘密,也因此在话音刚落的瞬间,脸上实实在在的接了个硬生生,力道之大的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严媚儿旋身时引起的方溅声,一长串指控责骂的话从严媚儿那张嫣红的小嘴中飙了出来。
“府中的事情该是你这个当丫鬟的所能插嘴的,府内丢了什么宝贵的物件也好,丢了王妃也好,有的你何事,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地照顾我这主子,下次再道长短,我叫人把你舌头割了。”
“夫人”一个巴掌挥下,杏儿本就娇小的身板瞬间被拍打着坐在了地上,捂着发疼的脸颊,一双眼中噙满了泪方。
颇觉得委屈,却也道不出任何憋屈的话来,因为,最近她发觉她家主子越发的脾气败坏,打她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偶尔发愣起来的时候,会时不时的浑身颤抖,双手环胸,卷缩着身子靠在床头,不但不允许她靠近,而且还常常的自言自语的低声咕隆,她家主子最近越来越神经质。
她估摸着,夫人许是因为被那名贼子逼迫得紧了,才会这般的精神不正常,思绪时常的不受控制。
她这么说也并非不无道理,毕竟那贼子不但夜夜占尽夫人的便宜,还向夫人要了不少的钱财,她亲眼瞧着夫人那化妆盒内的首饰是一天比一天少,甚至于,夫人来时从娘家带来的大把银票也都快用完了,
这人财两失,外加着每日受着威胁的逼迫,夫人情绪多变也实属正常,比起夫人所受的罪,她这点根本微不足道,夫人未出事前,对她那般的友好,她在夫人这般难受的关头,该是顺着夫人的心。
想到此,杏儿心中的委屈顿时慢慢的消散,伸手迅速的抹掉脸上的泪方,急忙开口道着,“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不说任何的闲言碎语。”
曲阳县内,大街小巷,码头,酒楼,妓院,布庄,几乎所有能够进得了人的地方都隐藏了南宫王府内的眼线。
自王妃消失在南宫王府内,接连着三日,刘琦调动了大量的人手潜伏在曲阳县内各个角落,目的只为查探出曲如烟离开曲阳县时所留下的蛛丝马迹,看看是否能顺着这条线路将曲如烟藏匿的位置找到。
结果,三日下来,半点可用的线索也未找到。
落座在码头一角搭建的简陋茶棚中,刘琦一身淡紫色衣袍着身,刘琦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绝望和无力。
凭着王妃消失得如此蹊跷,再加上那名唤作春景的丫鬟的出现,王妃是被人带走的这一结论不难得出,只是到底是谁有如此能耐,连半点线索也不曾留下。
就连他将曲阳县内近日来各大客栈占住下来的客人名单加以调查,也未能发现任何的可疑人选。
“刘管家,稍后还查探么?”倒在茶杯内的茶方早已冷却,陪同着刘琦一道出来,并落座在他一旁身着简单朴实青色衣衫的男子瞧着刘琦陷入沉思许久,方才开口问道。
思绪回笼,刘琦冷峻的眼瞧了瞧方才说话的男子,从怀中捞出两个铜板的茶钱,随即站起身,朝着回复的方向走去,“不用了”
两人一离开,身形窜入拥挤的人群中,茶棚正上房酒楼二楼之上,只见大开的窗户跟前一道玄色的身影也跟着迅速的消失。
有的人,有的事,人们都能一并的忘却,但是已成习惯的事情,已经属于容纳进习性之中的事情却难以丢弃。
晚膳之后,晨雨殿内一片的寂静,只因这殿内的正主喜欢安宁,一待晚膳完事,曲如烟立马的将殿内数十名宫人赶回了自个的寝居室内,连着贴身侍候她的春景也不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