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弃她?有没有搞错,从头到尾,分明是她在嫌弃他才对,安罪名也该安个正常一点的,合理一点的才对。
视线在方至善那满是委屈、冤枉表情的脸上,和曲如烟那哭得泪盈满面的俏脸上来回扫射片刻,玄觉突地一把拽住方至善的胳膊,将他拉至一旁,附耳轻声说道。
“你硬要将她体内的毒清理干净,她定是觉得你嫌弃她没有头发,不够漂亮才生气了。”
咦?
他非得要治好她身上的毒根本不是这个原因好不,他只不过是……
天啦,他算是栽在曲如烟的手上了,以前,冷冰冰,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她,他奈何不了,如今,这学会调皮撒泼的她,他也是半点辄也没有。
不过,最重要的是,不论哪个样子的她,他都喜欢。
‘和善居’三楼天字一号房门口,一篮一黑的高大身影怔怔的站在紧闭的房门口。
仔细一瞧,那两人并非如外人所见的那般正然安静,两名男子面容不算俊气非凡,但也非寻常凡夫俗子。
正眼一瞧,两人均是双目圆睁,怒气凛然的互瞪着对象,满身的嚣张气焰,肌肉绷紧。
“你去”蓝衣男子压低了声调,冷声道,手中的黄皮信封推向一旁男子的怀中。
“是你接收的信件”身子轻轻一闪,躲开了那伸过来的信件,黑衣男子理所当然的回绝。
“那是你没在,我才接的。”
“我不管,谁接的谁去。”
“你这人太不够义气了。”
“你讲义气,那你就不该要我送进去。”
“你……”蓝衣男子将拳头举起,试图朝着黑衣男子的胸口砸去。
“怎样?”黑衣男子胸口一挺,挑衅道。
“我自己去”抬高的拳头顿时垂了下来,一张脸像是焉掉的黄瓜,毫无生气。
“哼”鼻孔出气,瞧着康乾最终妥协的样,李烨的嘴角随即勾起一声胜利的笑意。
心脏激烈的跳动着,如打鼓般咚咚作响,颤抖着手推开紧紧闭的房门,康乾先是伸进脑袋歪斜着,瞧着一身黑色锦缎华袍负手站立在窗台前的高大背影,低沉唤道,“爷”
“有事”对于这突然不如他房中的人,南宫寒没有任何的震惊,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态,肯定的对着来人道。
“呵呵,爷真不愧是爷,啥事也满不了您。”将落在门外的右脚移进,完整的个体总算全部纳入这件卧室,康乾敛着紧张不安的心,悻悻然的一步一步朝着南宫寒靠近。
“本王的耳力离衰退还有几十年的功夫”
爷这话……是不是说,他方才听到他和李烨在门外的争执推让了?
对啊,这样的可能性极大,别说王爷,就算是他们这般功力的人,耳根子稍微一动,便能轻易地听得四丈之内的任何响动。
爷准是将他们的话听进去了,最近他家爷因为商行之事毫无半点进展已是相当的焦躁和阴沉,若是今日之事惹得爷的怒火爆发,他两到时可就有得罪受了。
康乾的脸不由得发白,再不敢多说任何的一句废话,直接地走上前,将手中的书信递过,“爷,这是刘琦送来的书信。”
这话成功的将南宫寒的视线转移过来,深沉冷冽的眸子盯上那悬递在半空之中的信封,变得越渐的幽冷晦暗,心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慌乱起来。
他出门办事,最长的时间超过四个月,他也未见得刘琦有寄过任何的信件给他,因为刘琦总是能够不负他所托,将府内,方运局内大大小小的事情打点妥当,不出分毫的差错。
可现在,刘琦居然寄信过来,还是在他最为棘手,被大事困扰得无从下手的情况下,他不用想,也能预料到信中所说之事有多么重大。
‘撕啦’一声,信封随即被南宫寒轻巧的拆开,修长的手指掏出里面夹杂着的信纸,捻开,一排排整齐好看的墨字浮现在他的视线内,眼神飞速一扫,南宫寒的眸光瞬间变得阴鸷冰寒,脸上顿时铺设寒霜。
握着信封和信纸的大手青筋暴跳,狠狠一捏,手心之处冒起一缕缕白烟,那布满墨迹的宣纸霎时连同这那黄色信封变成了碎末,大手一放,有的随风散落在室内的地板上,有的飘出窗外,曳而飞,飞至街道、房瓦或是更高的天空。
见此情形,康乾顿然迟钝,也不无意外的感知到事件的重大,担忧而惊惧的视线瞧着南宫寒那因怒意高涨而胸腔起伏不定的健硕身躯,“王爷……”
“收拾东西,即刻回程。”南宫寒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便不再开口,冷酷着脸,笔直的站着。
即刻回程?王爷要将泗州的事情搁下?可是前两日才瞧见了那个人啊,虽然这两日未曾再见,但再多等上几日,或许就会出现。
若是再遇上,不止是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就连十二年前,叫爷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也能得以解释,这个紧要关头,王爷决定离开,府邸内到底出现何等大事了?
康乾愣愣的站在那里,瞧着南宫寒那俊挺非凡的侧影,想出声询问,却又没那个胆量,最后,只得叹气的道,“属下这就下去收拾”
‘吱呀’一声,客房的大门再次打开,李烨还一如先前那样站立在此,视线对上垂丧着脸,满眼灰寂跨步而出的康乾,神色禁不住跟着变得凝重起来。
“爷要立马启程”方才他站在屋外,清楚地听得屋内的谈话。
“嗯”
“虽然一早就预料到事态不好,但……”
“没料到爷会下了即刻启程的指令”自然地,康乾接下李烨后面的话。
“是”
“收拾东西吧,但愿这次回去,情况不会毫无转圜。”
南宫王府内,自曲如烟消失后,一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那浓重的阴郁氛围,使得整个本就冷清的王府大院更是处在一片死寂之中。
管家刘琦那张脸更是终日里面如菜色,目如玄冰,府内下人也因着他那极富颠倒形象的转变而惶惶过日,终日里,一个个的都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