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意思,是说郑馥雅从不曾为他看诊了?
跟这样的人说话可真累,有什么不能一口气说完吗?还非得她一点一点去猜。
容璟可没想到这人的心理活动这么多,只把手默默的伸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苏芜纳闷儿,他这是打算让自己给他看诊了?
正要伸手搭脉,不曾想,男子却一脸郑重的开口:“等走出这间屋子,你我就永远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男子神色严肃,不似作假,难不成有什么辛密?
伸出的手毫不犹豫的缩了回来,女子一脸正色:“我没兴趣掺和进你的事情。”
说完这话,站起来就要离开,容璟无声的笑了笑,正要收回手,不曾想,女子突然转身,单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死过一回的人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回到王府,女子的这句话依然在耳边回响,只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是什么意思?
想起女子给他把完脉以后的神色,容璟便知道,她应该已经看出些什么来了。
“流风,从隐卫里选四个人去,护她周全。”
从厢房离开,苏芜一心想着那奇怪的脉象,等回过神儿来时,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算了,寿礼明日过来挑也不迟。
凉爽的风将车帘吹的飘了起来,南笙正要伸手拉下来,只听见女子突然说了一声:“等一下。”
顺着女子的目光看过去,一袭深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进了满江楼,身旁似乎还跟着两个小厮。
木易?如果不是看到徐开拓,她还真的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可是她身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也不能事事都让南笙去做,她身边的确需要一个会武之人,而听风听雨又被派去了祁王府那边……
想了想,便吩咐南笙去买了两身男装。
等二人再度出现的时候,皆是一副翩翩美男子的装扮,看着摇着扇子的苏芜,南笙愣了一下:“小姐,不,公子,没想到您穿男装也这样俊俏。”
南笙一向稳重老成,这样赞美的话苏芜还是头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当即笑了笑:“若是可以,我也想生个男儿身。”
这话南笙自然是没听懂。
是啊,若是生个男儿身,有很多事情做起来就会方便许多。
站在京城第一大青楼前,看着牌匾上的“红楼”二字,苏芜一时感慨颇深,当初去白云寺祈福的路上,娘亲好心救了一女子一命,得到了那女子一个承诺。
时隔多年,谁能想到,那当初的弱女子如今会是这红楼的幕后老板呢?
前世,徐氏意外得知此事,竟然谎称苏千媚是母亲的女儿,因此从这人手中得了不少重要的消息,这也是苏千媚最后得以扳倒她成为继后的一张王牌。
可如今,她万万不会让当初的事情重来一遍,是她的,谁都夺不走!
“二位公子里面请。”
红楼虽是青楼,也做皮肉生意,却和其它青楼不太一样,这里少了几分庸脂俗粉的气味儿,情调却是分毫不差。
门上只站着穿着相同服饰的女人,见有人过来,也只是礼貌的问候一声,而非寻常妓女,四处吆喝。
也正因为如此,红楼的名气很大,来这里的多是一些贵族子弟。
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立马有人奉茶,南笙小声道:“公子,咱们到这儿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苏芜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水,四处张望着,却也不忘回答南笙的问题:“找个人。”
正这样说着,就看到一袭绿衣的女子出现,苏芜当即挥着扇子,笑道:“走。”
“这位公子,您有什么要求?奴家这就让人……”
青茵一抬头,便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相貌不凡的年轻男子,以为他有什么要事,便笑着开口。
来人正是做男装打扮的苏芜南笙主仆二人。
“在下来此,是想要姑娘给你家主子传一句话:己亥年间,白云寺下。”
话音刚落,苏芜就发现,不止眼前的绿衣女子,就连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女子,明显面色变了变。
看着眼前的男子,青茵定了定心神,示意其他人离开,对着苏芜笑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角落里,南笙站在不远处,青茵笑着开口:“不知公子方才是何意?”
苏芜也不废话,直接道:“劳烦姑娘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故人来访。”
一听到“故人”二字,青茵眼神闪了闪,却还是神色自若的说:“烦请公子容我去去就来。”
苏芜自然知道她是要去问上头那位的意思,自然是点头应允。
房间里,一袭红衣的女子正对镜梳妆,听到青茵的话,眼前一亮,却又立马冷静下来:“将人请上来吧。”
随之上了四楼,在最里面的房间,青茵停下了脚步,对着苏芜道:“公子请。”
谁知道,她却拦住了南笙,见状,苏芜对她点了点头,这才进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房间里皆是红色的纱幔,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可苏芜却知道,对于一个孤苦伶仃活在这世上的人来说,如此,却是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记住那血海深仇。
“晚辈唐突,烦请夫人莫怪。”看着背对着她坐在梳妆镜前的人,苏芜率先赔礼。
静娴夫人一回头,就看到说话的年轻男子,当即眯了眯眼:“你是恩人的女儿?”
闻言,苏芜一怔,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不过,对于在青楼混迹这么多年的静娴夫人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正是。”苏芜答道。
“若不是这相似的容貌,我倒是真没办法确定。”静娴夫人接下来的话让苏芜有些动容,她果真和娘亲生的很像吗?
“当年,夫人救我一命,我许她一个诺言,想要我做什么,你说吧。”静娴夫人倒是毫不扭捏。
索性,苏芜便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