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煞的阵法几乎将整座小城给毁了个彻底,但万幸的是,在广玄灵君的护佑之下,整座城的百姓基本都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反倒是赵将军的那些将士。
因为赵将军听信了乎煞的说法,私自给自己的士兵增加了“士气”,结果导致那些士兵大多都魔气入体,即便是救回来了,也是不吃不喝的废人一个。
而那位所谓的赵将军,在发现这一切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亲信连夜逃离了这里,也不敢再提什么攻城占地的事情。
倒是乾元宗,经过这件事之后名声大震,原本认为乾元宗已经败落的一些宗门也纷纷上门送上拜帖,希望能与其交好。
可惜现在乾元宗已经自顾不暇,根本就没空去搭理这些人。
“怎么样了?”
莞令护送那些吾灵宗的弟子回去,也不敢在那里多呆,便匆匆赶了回来。
“还是那个样子,不过今日传音石有回应了,顾老说他大概再有一天,就能赶到乾元宗了。”
“那就好。”
莞令听到琳琅这么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靖柔现在怎么样?”
“几乎一整天都在藏书阁呆着,送过去的饭也是一口不吃。御辰师兄把过脉,说是魔气已经拔除,但我看靖柔这种状态,还是有些担心。”
靖柔因为之前阵法的事情,一直认为是自己害了师父,便一头扎进了藏书阁,希望能从浩瀚的书海中得到一个能够救治广玄灵君的良方。
“琳琅,辛苦你了。师父这边我顾着,就麻烦你多看着靖柔一些了。”
虽然师父受伤的事情的确和靖柔有关,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不尽快将百姓身上的魔气净化,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些百姓就会变成魔军。
比起找到源头的根治,当时的情况也只能求一个对症下药。
师父出事是谁也想不到的,毕竟之前吾灵宗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压根就没人知道这位新晋的魔君的修为竟然如此地强悍,能够直接破灭一个宗门。
那样的修为,即便是莞令或者明初对上,也是够呛的。也就是自己的师父,修为深厚、术法精湛,否则根本没办法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以一己之力护住一城的百姓。
“师姐,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琳琅瞧着这乱糟糟的局面,原本强压的情绪又翻涌而出。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莞令安慰地拍了拍琳琅的肩膀,但眼神却暗了暗,因为她忽然想起护送那些吾灵宗弟子的时候,偶然听说的一些事情。
“对了,明初师兄现在是在大殿吗?”
“在。”
“那我先过去一趟,等下再过来跟你换班。”
“莞令师姐你刚刚回来,还是先休息两天吧。”
“没事。”
莞令藏起风尘仆仆的疲惫,给了琳琅一个笑脸,随后便朝着大殿而去。
那位吾灵宗弟子说,在他被控制的那段时间里,曾经有一段时候是恍惚的状态,也就是所谓的半梦半醒。
后来魔气被拔除之后,他就渐渐想起了当时的一些事情。他回忆起,那位魔修曾经跟自己的亲信说起,魔界大祭司曾经预言,说魔界将有一位新魔君出世,而这位魔君将会统一魔界,成为魔皇。
但这位厉害的魔皇,却不是他。
因为他不过是偶然间得了机缘的魔兽,所谓出众的实力,连那位未来魔皇的半根脚指头都比不了。要不是因为那位魔皇现在没有归位,现在的四大魔君里压根就不会有他的位置。
那位吾灵宗的弟子只把这段话当做一个轶事,随口说给莞令听。却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莞令倒是因此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所以,师兄你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对吗?”
莞令心直口快,根本就没给明初编造说辞的机会。
“莞令,这不过是那名弟子道听途说,做不得真。”
逐风眼见此刻的气氛尴尬,便想像以前那样,当起两人的和事佬。可他大概没想到,事实正好与他说得相反。
“是真的,对吗?”
莞令和明初、逐风三人的年岁相差不大,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明初在替师父照顾他俩,但莞令素来就是个有主意的。
哪怕她对明初的敬重,不比逐风、还有其他的师弟师妹少半分,但莞令却也不会轻易被对方糊弄。
“我以为这个秘密不会有人知道的。”
明初知道瞒谁,都瞒不了莞令。
因为这个几乎跟他一起长大的师妹,实在是太了解他了。哪怕他只要动一动眉毛,估计那个随口瞎编的故事还没说出半个字,就会像现在这样,被对方怼了回来。
“师父,是不是也知道?”
莞令看着无奈的明初,突然猜到了当初师父突然收徒的事情。
她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只以为师父是瞧见了好苗子。再加上靖柔的修道天赋也的确是高,更别提她还是天生断骨,因此莞令根本就没多想。
眼下明初这么一承认,她很快就从这件事里瞧见了疑点。
“是。”
明初知道,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所以之前那位魔界大祭司突然给靖柔织梦,就是为了让她这位魔皇‘归位’?”
莞令突然笑出了声,但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
她这些年来,就一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师父对靖柔这个小师妹好得过了头。但之前莞令只以为,师父是因为靖柔一直卡在金丹期,所以才会对她看护有加。
却没有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依照你和师父的推演,那位魔皇什么时候会登顶?”
“莞令,不要做傻事。”
瞧着莞令拿出了长枪,明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傻事?难道要我看着师父为了这件事,一直这么损耗自己的灵力和修为?师兄,你比我更清楚,师父要是再这样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即便莞令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可她终究还是说不出那个字。
要让她接受自己师父的死亡,比让她自己死,还要让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