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柔看了一眼怼得钱母脸面无光的秦灵，暗道这亡魂的女儿倒是个聪明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看着秦灵这一双漂亮的眼睛，哪怕不掐算，也已经预知到对方以后的光明坦途。
“话说得漂亮，人和东西倒不怎么样。”
她把刚刚手里一直拎着的纸扎小别墅递给老人家，然后一脸嫌弃地把钱母刚刚塞到对方手里的东西扔了回去。
老人家看了一眼靖柔，忽然想起之前女儿曾经给她托梦，说有一个好心的天师帮她要回了自己多年攒下的存款。现在结合陶美的话，对眼前这个不认识的年轻女人更多了几分信任。
“你！”
钱母看了一眼靖柔手里的小别墅，那活灵活现的模样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她这种随便买的便宜货根本没得比。
“回去给你儿子准备后事，别再做多余的事情，免得祸及子孙。”
靖柔看着陶美，明显这话是跟她说的。
“妈，我们走吧。这女人是真的有点手段的，而且尸体现在就在殡仪馆里放着，咱们还是走吧。”
她是真的害怕，谁能想到朝夕相处的人竟然会是杀人犯。本来她就想着等事情处理完了，就和法院申请离婚，要是真因为钱明的事情害到她的宝贝儿子，那她可不会放过钱明和钱母。
“不行，张律师说了，今天是最后期限了，一定要拿到调解书。你去找个打印店，再打印一份调解书。”
钱母虽然也害怕，但毕竟事关自己儿子的性命，她还是想拼一拼。
“老太太，您这是决定以后都不走夜路了，是吗？”
靖柔单手一挥，直接造了个灵体的幻象。
“妈、妈，咱走吧。”
看着那个在日光底下隐隐约约的黑影，陶美忽然想起之前靖柔在医院也对钱明说过类似的话。日落、夜路，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连带扯着钱母都有些趔趄。
“你扯我干什……”
靖柔轻轻一吹，直接让张牙舞爪的灵体穿过钱母的身体。
“啊！”
钱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朝她冲过来，看上去鲜血淋漓的，还穿过了她的身体。钱母已经不敢再往下想，原本强打的勇气也散了个干干净净，顿时拉着陶美就跑了。
“那是我妈妈吗？”
秦灵虽然什么也没看见，却隐约猜到陶美两人刚刚看见了什么。
“不是，那是假的，你妈妈在这儿呢。”
靖柔掏出玉筒，在秦灵面前晃了晃。
“走吧，去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她从老人家的手里接过供品，陪着两人进了殡仪馆。虽然是刑事案件，但在证据收集充分之后，警方很快就帮忙安排了殡葬手续，也算是还亡魂一个安宁。
“请问两位是李红的家属吗？”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按照规定询问道。
“是，我是她妈妈。”
一提及自己的女儿，原本强装冷静的老人也有些绷不住了。
“姐姐，我外婆不认识字，如果有需要签名的地方，我来帮她签。”
虽然在面对钱母时咄咄逼人，但此刻的秦灵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可察的颤抖。
“你在这里签上你外婆的名字。对了，这位是？”
工作人员看了看手里拎着供品的靖柔，有些疑惑地问道。
“死者拜托我过来照看老人家的。”
“馆内不允许用明火，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在这里登记一下，稍后会有人统一处理。”
按照日程上的安排，李红二十分钟之后就要火化了，所以她的速度可能得快一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家年纪大了，所以她只好把主意打到小姑娘的头上。
“秦灵。”
大概是因为刚刚陶美和钱母的关系，此刻的秦灵满眼警惕，似乎担心靖柔也是谁派来的说客。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我等下超度的时候，别让人来打扰我。”
虽然现在亡魂还有神志、钱母和陶美也已经离开，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难保等下超度的时候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从她来这里之前的卦象上看，的确是有一个隐形阻力的存在。
“你真的能超度我妈妈吗？”
刚刚陶美的话她也听了大半，因此对靖柔的身份也多少有些猜测。
“可以。”
虽然她现在的修为没办法重回原来的世界，但超度一个亡魂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能再看见妈妈吗？”
秦灵看了一眼靖柔手里的玉筒。
“如果你心诚的话，还能再见你妈妈一面。”
她说谎了。
现在实际亡魂现在维持形态已经有些困难了，哪怕有玉筒的温养，也只是稍稍延长她在世间停留的一点点时间罢了。毕竟害人是要遭报应的，哪怕是亡魂也要遵守这条准则。但她现在也只能半蒙半骗，先哄着秦灵把事情做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人打扰你的。”
秦灵重重地点了点头，望向靖柔的眼神甚至多了几分希冀。
眼见已经到了进焚化炉的时候，靖柔这才把亡魂从玉筒里放了出来。虽然玉筒延缓了魂飞魄散的时限，但如今的魂魄还是十分脆弱。只是哪怕魂魄已经残缺不全，在看见自己母亲和女儿的时候，李红的身形还是晃了晃。
“亲人给的买路钱、安置的屋子，都备齐了。钱明转走的二十万过几天就会转到你母亲的账上，你不用担心。钱明杀人偿命、要下阿鼻地狱，所以你也别想着报仇，就顺着黄泉路去投胎吧。”
靖柔担心亡魂心有牵挂不愿走，便赶紧把事情给她说清楚。
“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老人家看不见自己的女儿，只能朝着靖柔说话的方向哭着。
之前女儿说要在城里买房子，后来就突然没了消息。她担心女儿走上歪路，还特意拜托当初和女儿一同出去打工的同乡尝试联系女儿。杳无音信多年，没想到再听到女儿消息的时候，便是死讯。
靖柔从如意囊中取出妖木，手腕翻转之间、原本只有手掌大小的妖木瞬间暴涨。几乎在片刻之间，便已长成半人高。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等等，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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