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熙画了框架,计算了用地,道:“第一期工程三百二十亩,就行了。”
“行,我明日去顺天府跑一趟,把地圈了。”大驸马道。
“我去直接找周老爷子得了,他指定愿意办。”三驸马笑眯眯。
现在周老爷子看见他就跟看见财神爷似的,魏子熙圈地,按照三十里一驿,一驿二百四十亩,驿站和家属楼所占的算户部的,即便如此,全国上下五千四百六十三个驿站,也给老爷子揣了一百三十万两现银进账,那可是现银哪!按照明年落实的商票,十三年,这些银钱就能翻一番,再慢慢收购归元庄,算上建设费和税收,一来一去,按照二十年来规划回收,几乎就是无本买卖,老爷子自然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把三驸马当成了心头宝了,平日里上朝,每每见着都恨不得脱口而出一声心肝肉宝贝才舒坦呢。
三驸马把这活儿揽下,大驸马也不争,自己也是忙得很,只是京城哪怕荒地也比外头贵,奈何魏子熙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给三驸马装了五千两现银道:“能圈就多圈些,后面指定得用,圈在萧明睿名下。”
“行。”三驸马酸死了,这还没过门呢。
不,跟这没关系,研究所涉及到户部,工部,吏部的部分职能交叉,更有泼天的利益在内,只有放在萧明睿名下才能顺畅。
三驸马没有说出自己的腹诽,魏子熙也无从解释,只能让这个误会独自美丽。
“二姐夫那头要重新打一套模具,锯齿镜要做到三丈三的尺寸,加上你那头用的,第一期要打出六面来。”那就是直径十米。
“还按照之前的比例做?”
“不不不,中心圆尺寸一样,锯齿层要更多,这样聚光的高温熔断性才能更强。”魏子熙所说的,是聚光玻璃,跟放大镜焦点是一个原理,只是周边一圈圈的锯齿反光,可以将光折射能率反复利用,之前的归元庄建设中便都是以排列锯齿镜的聚光效应用来做热电能转换,而现在,按照直径十米,多增加反光锯齿圈,核心光点最高理论值能达到三千两百度的高温,以此来融化沙石,只在瞬息之间。
通过调节镜距来调节温度,十米的锯齿镜可以建造更大的熔炉,用于玻璃制造,钢铁熔炼,淬火等,虽然制造规模还是受限,但是也已经完全打破了常规锻造熔炼的温度瓶颈,达到量产标准了。
魏子熙给二驸马计算了理论能实现的量产标准和后期能够提供的就业岗位数量,二驸马眼睛亮晶晶,果断应下。
冬至将至,种完棉花回来的张氏道:“明儿你爹就要回庄子上一起出发去魏家,我没事就不进来了。”
魏子熙促狭道:“早生贵子啊娘~”
张氏......这是个什么闺女!
“够壁,你要记好则望望看。”老太太说吴侬软语,魏子熙便知,这是让自己盯一下臧氏宗族那边,也是,冬至,也要开祠堂的,应当就会发现天珠和仓珠都不见了,是该留意一下反应。
“晓得了。”
津州的活计忙完,魏子熙成了最闲的人,除了每日在庄子上吃早食晚食,没有问题的时候也不用去工厂帮忙,年节的福利也是云桂嬷嬷带着庄子上的于氏在张罗。
于氏是庄子上教书先生的媳妇,娘家也是耕读人家,管家算账的活儿都在行,人也稳重,云桂姑姑挑来挑去,还是觉得于氏最合适,虽然年纪轻些,可做事有章法,也不缺文化,能使上劲。
这方面魏子熙从来不会胡乱指手画脚,各位掌事的怎么定就怎么定。
闲人魏子熙花了两个半天的功夫在归元墟将研究所举人村的图纸画完,时不时的就看看冀州星图,没什么发现,又实在无聊,便去宁州玩儿去。
宁州建设庄子的事情并不急,要等明年开春,雨季来临,再测试一下水路,把水利全部完工以后,才能定方案,要不然,淹了可惜。
按照宁州的降雨量,说不准明年陵浙黔徽几个在上游的州府还会有些洪涝,即便自己已经疏浚一番,但是跟实际情况肯定还是有来去的,况且,中西部缺水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是光疏浚主要水路就万事大吉的。
此事已经跟大家都沟通过,明年春后防洪工作是第一要务,工部的虞司、各州的春徭、屯兵,都要及时有效地排查疏浚,什么地方修建水库,什么地方挖掘新河道,都规划好了,山林间,魏子熙负责,城镇附近,则需要人员要做好准备。
洪涝不是一定的,但是若它来了,最起码,准备好堵和疏的方案,将损失降到最低,将水利设计方案提上日程。
此时,人家压根不管这些,央着眉娘子给她做了一身露腿露肚脐的民族服饰,大大辣辣的上了街。
宁州这头的本地人,明显女性地位更高,接上抛头露面的商贩以女性为主,偶有见到男子,也都是微敛眉目的,听说山里都还是母系氏族的部落为主,魏子熙对这环境感觉分外自在,雪白的脚踝上挂上一串铃铛,两只小臂上没有袖子,只带着银质的臂钏,走在大街上,各种各样的热带水果出产,虽然不像后世那般扦插改良后的纯甜,却也是酸甜可口,果味十足。
沿街的饭馆里,随便走进一家拿起菜单,妈呀,吓死宝宝了,各种虫子,敬谢不敏,再见。
丝绸工坊已经步入正轨,眉娘子也不忙,陪她一起逛街,看这熟稔的程度,日常也没少转悠。
魏子熙笑道:“这倒是个好地方,眉姑姑可要在这边成亲?”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眉娘子啐了她一口,道:“小丫头怎么嘴巴这般没遮拦,肯定是你娘教的,回头我要撕了她的嘴。”
魏子熙嘻嘻笑着,却不辩白,平日里跟归元团飙车都飙惯了,他们也已经不稀奇了,没想到到了眉娘子这里挨怼,那就只能让自家娘背锅了,嗯,其实也不冤。
冬月里的宁州,是最舒适的时候,温度二十三四的样子,来往的行人普遍比较黑,最黑且矮小的应该是宁州本土人,半古铜的应该就是汉人来了宁州不少年,像自己和眉娘子这种白白嫩嫩的,虽然穿了本土的服饰,却一眼就能看出是外地人。
这不,两人逛街的时候,人家打招呼吆喝都是用半生不熟的官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