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涛这个小兔崽子还全然不知道皇帝舅舅的打算,此刻他已经来到了马蹄岭山下。
上千黑盔黑甲的鸦儿军在木有德的带领下列队迎接他们的将军,阳光照在他们的甲片上反射出幽冷的光芒。木有德举了举手中长刀,喊道:“恭迎大将军回营!”
“恭迎大将军回营!”鸦儿军将士们也举起手中的长矛齐声喊。
栗红依携着谢涛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阔别数月的马蹄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回来了!我带着你们的姑爷回来了!”
“恭迎姑爷上山!”木有德喊道。
“恭迎姑爷上山!”鸦儿军将士们也跟着齐声喊。
谢涛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将士,谢银川在此有礼了!”
飞鸢和四九分别牵来了两匹马,栗红依和谢涛上马进了隘口,送聘礼的队伍也跟着进了隘口。号角声在隘口依次响起,整个马蹄岭都知道大将军回营了。
通过层层隘口进了马蹄岭,还未到将军府便有很多村民沿路迎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将军,这是我们的新姑爷吧?”一个妇人问道。
“是,是你们的新姑爷。”栗红依笑着说。
“姑爷,还记得我吗?上次您还跟我们一起喝过酒呢!”一个汉子对谢涛说。
“当然记得,你们家酿的酒很好喝!”
那汉子得了夸奖,咧嘴笑着说:“那您得空得去我们村子多喝几杯!”
“我不但要喝几杯,还要带几坛回秦都呢!”
“好嘞!”那汉子像得了宝贝一样,转身吩咐自己婆娘,“把咱家窖里的酒都起出来送到将军府去。”
其他村民听说可以给将军府送东西,纷纷商量着要把家里的好东西送过去。
“我婆娘熏得腊肉最好,姑爷也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咱马蹄岭山上的野蜂蜜回头我给您送到将军府。”
“我家里还有风干的鱼鲞最是下饭,姑爷带回去炖肉。”
虽然谢涛知道这些乡民是因为爱戴栗红依才爱屋及乌,可他心里依然热乎乎的。
“谢谢大伙儿,你们的心意我都收下了!” 他没有拒绝,收下这些礼物才是对乡民们的尊重和回报。
谢涛骑着马走在去往将军府的路上,他突然想到上一世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农村有个家,城里有套房。虽不是大富,日常开支后有存款。父母虽渐渐年长,但身体健康。伴侣不一定好看,但很顾家。孩子不一定很成功,但很孝顺。”
谢涛觉得这段话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的他。农村有个家,他不但有个家而是有个山头有个小王国。城里有套房,他在城里的房子有一个小区那么大。至于财产,他不但有存款,还要矿呢!虽然老白脸儿目前还没给他,但早晚都是他的。他的父母何止是健康,母亲能舞得动四米长的马槊!伴侣嘛…不但好看,而且能干!至于孩子,现在虽然没有,但他和栗红依都还年轻,来日方长,那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想到这些谢涛简直是沉浸在幸福的泡泡中。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戳破了他幸福的泡泡。原来乡下的亲戚也不都是友好的,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拦住了他们的马。
“将军,你是要跟这个人成亲了吗?”
“是啊,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栗红依笑着回答。
“可是你不是说过等我长大了就给我做媳妇吗?”
嗯?谢涛看了一眼挡在马前的小崽子,又看了一眼栗红依,心道:“你倒挺能撩扯的,这么小的小屁孩儿你也撩。”
栗红依翻身下马,弯下腰来对那小男孩儿说:“我是想等你长大啊,可是你长得太慢了,我再不嫁人就老了,等不了了。”
“可是,可是,这个人长得好丑!”
啊?自穿越以来谢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长得丑。小崽子,你可以说我缺德但不可以说我长得丑!
谢涛也翻身下马,朝那个小男孩走过去。那孩子也不知道是被谢涛吓得还是故意的,一头扎进栗红依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小孩儿,你松开我媳妇儿。”
“不要!”那小孩儿抱得更紧了。
谢涛想了想从佩囊里拿出一把饴糖说道:“你松开我媳妇儿,我请你吃糖。”
“不要!”小男孩儿还是死死地抱着栗红依。
谢涛也不着急,把手里的饴糖一块一块地分给围上来的其他孩子。孩子们得了糖,欢快地拨开糖纸放进嘴里。
“甜不甜?”谢涛问一个胖胖地小姑娘。
“甜!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糖。”
“那当然,这可是我从秦都城的皇宫里拿出来的,别的地方可吃不到。”他说着又看向抱着栗红依的孩子,“你确定不要吗?”
小男孩看了看他手里的糖,咽了一下口水,终于松开了栗红依。谢涛把佩囊里剩下的糖都给了他,小男孩儿拿了糖便跟着小伙伴们跑开了。小孩子的爱情果然败给了几块饴糖。
谢涛看着孩子们奔跑的背影,心中一阵舒畅,转头看见眉眼含笑的栗红依,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老实说,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男人,我兜里已经没糖了。”
“我有。”栗红依一笑,从佩囊里拿出一块糖,剥了糖纸塞进谢涛嘴里,问道:“甜吗?”
“甜!特别的甜!”还没等谢涛回答,人群里的小伙子们便开始起哄了。
栗红依这才想起来周围还有很多乡民呢,她脸红了,但也没扭捏,傲娇地说道:“甜也不给你们吃!”说完便拉着谢涛跑向将军府。
将军府里,玉如花一行人已经迎了出来。谢涛也不是第一次来马蹄岭了,和将军府里的人都很熟悉,也无需介绍。
落了座,奉了茶,一番寒暄后,便是接风宴。宴席开了好几桌,鸦儿军的将领都来给他们接风了。许多将领参加过阳泉的战役,和谢涛也算相熟,纷纷来敬酒。谢涛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宴席一直到二更时分才结束,他已经有些微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