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娣儿很晚才混混沉沉地睡着,但是睡得并不安稳。
等她气喘吁吁地醒来时,发现自己才只睡了半个时辰,之后,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大脑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走马观灯地胡思乱想着,无法平静下来。
赵娣儿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再次睡觉,然后,又被吓醒了。
她坐起来,日光很大,吹得白色的珠帘沙沙作响。
她整个喉咙都是痛的,头也痛,应该是着凉了,喉咙难受了。
赵娣儿脸色苍白,走下一楼找药。
丽娘看见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少夫人,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生病了,丽娘,家里的药箱在哪里?我想找点药。”
丽娘把药箱找出来,“少夫人,你要找什么药?”
“喉咙好痛,应该是受寒了,给我熬点能治咳嗽的药。”赵娣儿虚弱翻着药箱,睡不好,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头昏脑涨的。
丽娘找出了一个药盒,“少夫人,你看看这个可以吗?”
赵娣儿看了下药丸名字,那就是治咳嗽的没错,她看下了盒子里便半个拳头大的黑药丸,拆出两颗,捏起来放进嘴里,用水服了下去。
凌世宸从楼上书房走下来,看到赵娣儿在吃药。
他本来是不想搭理她的,可临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阴寒地问:“你在吃什么?”
他昨晚没有做措施。
她不会是在吃避子药吧?
赵娣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还是丽娘回答了凌世宸,“回少爷,少夫人吃的是风寒药。”
“为什么吃风寒的药丸?”凌世宸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最近一直在等待她有孕的信号,她现在乱吃药丸,万一要是有了孩子……
“少夫人着凉了,喉咙发炎。”丽娘回答。
“着了风寒了?”凌世宸眉心蹙了蹙,看向赵娣儿,眼底是藏不住的关心,“是不是昨晚的房间太凉了?”
“没有。”赵娣儿冷淡回答了一句,放下水杯,回楼上去睡觉。
凌世宸沉吟了片刻,问丽娘:“丽娘,最近少夫人的胃口怎么样?”
丽娘想了一下,“回少爷,跟平常一样。”
“她胃口有没有变大?”凌世宸问着这个问题,心里莫名有些慌张,就怕她怀孕了乱吃药。
丽娘摇摇头,“没有。”
凌世宸沉默着,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赵娣儿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沉声吩咐:“丽娘,你给少夫人送点饭上去,她吃了药,不能不吃饭。”
“是。”
凌世宸出门去上班,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丽娘,你煲点养喉咙的药膳给少夫人吃。”
“好的。”丽娘答应着。
赵娣儿在楼上躺了一天,她太累了,可就是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就频繁地做梦。
她一会梦见大阿兄死了,一会梦见凌世宸死了,梦得那颗心脏,用力地跳动着,好像要从胸膛里钻出来。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天已经黑了,她的心跳得很不正常,她是被这阵心跳声震醒的。
赵娣儿一下子慌乱无比。
人的心脏一旦停不下来,情绪就会被引动着忽上忽下,整个人十分躁动。
她拖着两条软软的腿,在黑暗中走来走去。
丽娘推开了房门,端了晚餐进来,“少夫人,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你放着吧。”赵娣儿没胃口吃,走到阳台上吹一会风。
一道马车灯照进丽山别院别墅里。
是凌世宸的马车回来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衣衫,手里提着个袋子,眉目凉淡。
似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凌世宸抬眸。
赵娣儿站在二楼,面无表情。
两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院子里,隔着夜晚遥遥相望。
赵娣儿转身回了屋里。
凌世宸心口微微一紧,想喊她,却最终没开口。
他进了屋,丽娘道:“少爷,你回来了?”
“嗯。”凌世宸换了鞋,长腿迈进厨房里,将手里的礼盒给了丽娘,“这是天山雪莲,明天给少夫人煲鸡汤喝。”
“好。”丽娘将礼盒收了起来。
凌世宸又问她:“今天给她煲了什么汤?”
“没煲汤,今天给少夫人做了冰糖雪梨还有山药粥,都是治咳嗽的。”丽娘回答。
凌世宸点点头,抬脚上楼。
赵娣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急忙走到房门口,将门反锁了。
凌世宸这时正站在门口,他本来想拧门把进去,结果听到里面咔嚓一声,她将门反锁了。
凌世宸沉默。
很明显不愿意让他进房去。
凌世宸在门外站了一会,终于,还是没拿钥匙开门,而是转身去了书房。
一会后,丽娘从楼下上来收盘子。
经过书房时,发现门没有关,她往里往进去,凌世宸坐在书案前面看文书。
丽娘刚想悄悄把房门关上,就听到凌世宸说:“不用关,室内空气不好,让空气流通一下。”
“是。”丽娘退出来,去了主卧。
她敲了敲主卧的门,“少夫人,我上来收盘子。”
赵娣儿走过来把房门打开了,脸色和早上一样苍白,还更加的疲惫了。
“少夫人,你咳嗽怎么样了?”丽娘问。
赵娣儿低声咳了几下,无力道:“吃了药,好多了。”
凌世宸在书房里,听见她的话,走出了门口。
丽娘进主卧去收碗盘,惊呼了一声,“少夫人,你没吃晚饭吗?”
“吃了几口。”赵娣儿扶着门站着,“没什么胃口,你收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好。”丽娘端着托盘出去。
赵娣儿扶着门,显然很累的样子,凌世宸往前走了几步。
赵娣儿发现了他,脸色一变,赶紧把房门关了,然后又反锁了起来。
凌世宸脸色微变,满心的怅然。
盯着那扇门,凌世宸点燃着一根烟斗。
为了要孩子,他已经许久没有吸烟了,但今天实在躁郁,他靠在栏杆上,指尖夹着烟斗把柄,默默地看着主卧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卧的门开了。
赵娣儿穿着白色睡裙从里面走出来,头发披散在脸上,尖尖的小脸一派苍白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