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前,徐卿儿全都告诉她了!
那些人原本都是不用死的,就是因为她不愿离开凌世宸,那些人才全部丧失了性命。
夏侯雪!
这三个字深深刻在她心里,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只是现在,她刚刚恢复所有记忆,阿父又在手术当中,现下要紧的是阿父的手术。
“娣儿……”凌世宸眼眶泛红。
赵娣儿现在怕被他缠上,只静静对他说了一句,“我阿父现在在动手术,我要过去看他。”
她现在没心情跟凌世宸说那些感情事。
“好。”好半天,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宋晚兮推着轮椅进来了。
凌世宸去抱她,宋晚兮要拦,赵娣儿对她说:“就让他抱吧。”
日后有他万箭穿心的时候。
凌世宸将赵娣儿抱进轮椅里,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神淡漠得像是两颗冰球。
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
凌世宸莫名觉得压抑,他觉得赵娣儿变得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他暂时看不出来。
赵娣儿到的时候,顾云斐刚刚被下达病危通知书。
赵娣儿感觉自己双腿一软,要不是坐在轮椅上,早就摔下去了。
幸好顾正廷在,他镇定地问几位出来跟他们谈话的大夫,“我阿父现在怎么样?”
“他的病属于罕见的绝症,现在情况很不好……”主任跟他说了实话。
赵娣儿坐在远处,感觉自己心口细细密密的疼,每呼吸一口气,就像吸进千万枚钢针。
顾正廷问:“我能进去看看我阿父么?”
几位大夫互相商量,又进了手术室询问,才出来告诉顾正廷,“您跟我们来吧。”
顾正廷是以顾云斐是儿子进去的。
赵娣儿哭了出来。
这一刻,她真的感谢顾正廷在,要不是她有阿兄,可能现在阿父在手术室,而她昏迷着,根本没有人能给阿父签字!
她的心口有股巨大的疼痛,凌世宸想来握她的手,她摇摇头,躲开了。
凌世宸没有强迫她,只是默不作声地陪着她。
“妹妹!你没事了吧?”顾津墨回过神来,双目都是红的。
赵娣儿摇头,“没事了。”
顾津墨看见凌世宸,想一拳砸在他脸上,但赵娣儿拦住了他,“算了,小阿兄,阿父现在在手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整个手术过程,赵娣儿的心跳都在失常。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是心跳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怦怦怦地,跳得让人慌乱,恐惧。
顾津墨握她的手,她没有反对,因为她的手指在发抖。
顾正廷进去看了一会顾云斐,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眶是红的。
华之远确实很厉害。
里头七八位大夫,都确认顾云斐没救了,但是华之远没有放弃,他临时改变手术方案,执行了一个古籍上的病例。
几位大夫都慌了,说从来没见过实例,假如失败,病人当场就得丧命。
顾正廷看得心房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里面的人是他的养父,他从六岁被他收养,至今已有22年了。
顾正廷走到半路,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眶湿了,他抬手擦掉,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是长子,如果连他也不能镇定,那么其他人就更慌了。
他走了出去。
“阿父怎么样了?”顾津墨问他。
顾正廷看了赵娣儿一眼,她眼睛红红的,顾正廷道:“你们都不要担心,手术很顺利。”
赵娣儿跟顾津墨听了,心情都松动了一些。
只有顾正廷一个,手指抖得连方子都拿不稳了。
顾云斐在动手术,没人有心情去追究凌世宸,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二个时辰,三个时辰……
华之远走出来宣布手术成功的时候。
赵娣儿感觉自己冷透的血液开始慢慢回流,涌动了……
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眼睛都是模糊的,只是刚刚动完大手术的人要进特殊照护病房里,所有人只能通过纸窗探望。
赵娣儿坐在轮椅里,看完病房里的阿父,差点对华之远跪下,“谢谢你!华大夫,你救了我阿父。”
华之远有点愧疚,“这次的事情,也有我爷爷的不对,要不是我爷爷跑去找你阿父,也不会出这样的意外,是我们不对在先。”
赵娣儿哭得泪眼朦胧。
华之远说:“只希望你们看在我爷爷年纪大的份上,不要跟他计较。”
赵娣儿看向顾正廷跟顾津墨,两人对视一眼,冲华之远点了点头。
华之远救了顾云斐,他们家对他很感激。
刚才抢救,华之远是尽了全力的,连同手术跟抢救,他一共用了五六个时辰,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可能走两步路就会昏倒。
宋晚兮上前扶住了华之远,眼神里都是对他的敬佩,“华大夫,我送你回去吧。”
华之远已经筋疲力尽,冲宋晚兮点了点头,无力再说话。
漫长的手术结束,已经凌晨寅时多了。
顾正廷点了吃的,让赵娣儿跟顾津墨都吃一点,至于凌世宸,顾正廷全程没搭理他。
非常时期,没空管他,爱干嘛就干嘛。
凌世宸也让人点了吃的,只是还没送到,慢了一步。
他眼睁睁看着顾正廷拿了一份粥到赵娣儿面前,“妹妹,吃点粥,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赵娣儿摇了摇头,眼角溢出两行泪,“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阿父现在手术刚结束,后面康复期还要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阿父。”顾正廷劝她。
赵娣儿张了张嘴,“好,我听大阿兄的。”
她拿过那碗粥,一边哭一边吃,拼命地咽下去。
凌世宸看得心疼,想过去喂她吃,她摇摇头,只是轻声说:“你别碰我。”
她的话就像一柄利刃,直直刺进他心口,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顾津墨瞪了他一眼,讽刺道:“你要是觉得愧疚,就赶紧消失,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们家人面前。”
赵娣儿听着顾津墨讽刺凌世宸,一句话都没有帮他反驳。
凌世宸脸色难看,“我是不想出现在你们家人面前,但我新妇在这里。”
“新妇?”顾津墨气笑了,“一年前,她就不是了,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