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倾芩灌醉宁景杰做了局,宁景杰成了她腹中孩子的便宜爹。她一意孤行要嫁,伊爸爸一气之下将她赶出家门。
宁景杰暗自得意,终于抱得美人归,伊倾芩决定跟着宁景杰回郦城发展。
伊倾芩一直没拿到户口本,这并不妨碍两人一起守护小家。
宁景杰说等他挣够了钱,就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那时候再上门,看在钱的份上,伊爸妈肯定会同意他们结婚。
还没等宁景杰挣到大钱,伊倾芩生了。
孩子出生后,为了报户口两人回了锦城,终于拿了户口本,婚礼连着满月酒一起办了。
伊倾芩对宁景杰既感激又愧疚,她知道他要什么,可是她给不了。对于无奈的婚姻,算不得完美,也还在掌控之中。
月子结束她找了各种借口不让宁景杰碰她,宁景杰真的纵容她,竟然等着她主动。
他哪里知道伊倾芩何止是没感觉,孩子就是那道坎的鸿沟。
孩子两岁生日那天,答应给儿子过生日的宁景杰,一连两晚都没回家,这晚直接联系不上。
伊倾芩担心有事,大晚上带着孩子去他的公司寻他。
刚入夜的郦城,灯火通明,T形路口的翔安大厦前,伊倾芩披头散发和儿子蹲在避风处等人。
一个小时后,她抱起两岁的儿子,从避风处奔向有灯的地方,抻了脖子,看有没有东俪公司的员工。
这时,路口飞驰而来的黑色别克G.L.8,一个漂亮甩弯,从路口滑进来,失控般冲向她。
伊倾芩一愣,本能躲闪,结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雨刚停,地上的积水还未退净。急刹声在夜空中划过,刺得人神经痉挛。
车贴着伊倾芩坐的地方稳稳停住,车轮带起的污水溅了她一身。怀里的儿子吓得哇哇大哭,她顾不得其他,爬起来哄儿子。
身后略显歉意的声音飘来:“嗨,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儿?”
伊倾芩回身,见车窗降了大半。开车的青年斯文儒雅,戴着副墨镜,隔着副驾跟她打招呼。
连着两声客气询问,倒叫她发不出一点火来,垂头看向裤子,臀部大腿湿了一大片。
前车窗突然甩出一沓红色钞票,纷纷扬扬落在伊倾芩的脚边。
紧跟着车内传来一个鄙夷慵懒的男音:“碰瓷的,钱给你”,显而易见钱是后座上说话的人甩出来的。
开车的墨镜男见伊倾芩狐疑,尴尬的打圆场:“拿着吧,裤子脏了,重新买一条。”
说她碰瓷,冤枉人不打紧,她有说叫他们赔吗?他们哪只眼睛看见她要碰瓷了?
车窗内漆黑一片,看不见里面的混蛋。要不是孩子在手,依着她前几年的性子,早把他车窗卸了。
墨镜男人准备启动车子,伊倾芩却叫住他:“你等会儿”,牵了儿子,俯身将钱一张张捡起来,狠狠地摔进窗内。
她极不客气的讽刺:“碰瓷?我碰狗碰猫,也不会碰臭虫!少在这装慈悲,假清高,你就算是人民币,也不是人人都爱!还有你,以后开车,别戴墨镜,带上导盲犬,一看路,二看人!”
“欸..这事闹得...哥眼神不好,交友不慎”开车的商天行气笑了,推推变色镜,看着抱孩子走开的身影哀怨道。
埋怨了一句后,才脚踩油门,甩弯进了地下停车场。
车后座的顾铭宸没搭他的话,甩开文件夹,抱臂往后一仰,懒懒的声线带着不屑:“这就是那个姓宁的老婆和孩子?她不是缺钱么,白给的都不要?”
商天行一脸凝重:“是吧,怪可怜的,老公跑了还蒙在鼓里。老三,你别跟妇孺一般见识,她老公欠的,又不是她。虽然她刚刚骂了你,当然也骂了我”
顾铭宸不置可否,脸上尽是讥嘲:“骂我?没听夸我人民币嘛?二哥...你看上她哪点,一见面就护上了。”
商天行无奈弯唇道:“太黑没看清,不过那身材绝对是你的菜”
顾铭宸换了个姿势,左腿搭上右腿,抬眉挑衅:“我喜欢豆芽型?还有拖油瓶?二哥,你这口味重的,咱们上去切磋一下,如何?”
商天行听他说要切磋,摇头拒绝:“我不跟蛮人较量,等老大回来虐你...我说,酱油拌豆芽不是你最爱么”话落,抱枕砸了过来。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深秋的夜寒气逼人。
伊倾芩退回避风的角落,那处潮湿森冷。黑暗中她眸子不停闪动,外裤湿湿的,屁股上一片冰凉。
风猛得撩开她的大衣,怀里的宁雨年身子颤了颤,她赶紧拉上衣服裹住他。
宁雨年闭眼咕哝:“麻麻,年年困,要觉觉。”
“等妈妈找到爸爸,我们就回家。”伊倾芩将他往怀里拢了拢。
睡梦中的宁雨年嘟着嘴巴,奶声奶气的喊:“麻麻,次蛋糕”
“昂?”伊倾芩应声习惯性抬眼,目光一下子跳到大厦里出来的年轻女孩身上。
她抱着儿子冲过去,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大力摇晃:“你是东俪公司的人?”
女孩瞥了她一眼:“你谁啊?”
伊倾芩尴尬的松开她,讪讪道:“我...宁景杰的妻子。宁景杰,销售部经理,他今晚是不是又加班?”
女孩斜晲她一眼,语调轻蔑:“宁景杰?加班?”左右瞧了瞧,将她拉过一边说了一番,惊得她瘫倒在地上。
女孩同情的看她一眼,扔掉手里的垃圾,转身回了大厦。
伊倾芩所有的委屈与愧疚在这一刻,瞬间被最后那根稻草压得喘不过气。
苦心经营的小家,一夜之间即将化为乌有。
宁景杰带走了总账会计和分公司所有现金,这得赔多少钱?大老板雷霆震怒,直接报了警,欲追其家人偿还,可她这座庙是个假的啊!
宁景杰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说好离婚也不会突然消失。
可是,伊倾芩现在唯有后悔,是她逼的么,她胡乱的揪着头发,直到头痛欲裂,一阵阵眩晕。
靠在怀里的儿子也伴着她大声哭泣。
路人见这对母子哭得凄惨,驻足打听原委,听说是东俪公司的事,立刻避之如蛇蝎,四散奔逃。
伊倾芩哭不动了,才费力的抱起儿子,一步一回,离开了翔安大厦。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大概做梦盼着那楼里出现奇迹。
大厦里的人默默注视这一切,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