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子毅吃过早饭对我说:“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干嘛?”想到前一天晚上和他的对话,我便很警惕,他不会是想扣留我的证件吧?
“订机票,我要出差去趟云南,带你一起去。一直也没带你出去玩过。”
我犹豫了一下问:“你不会扣着我的身份证,不放我走吧?”
子毅嗤笑一声说:“我扣你身份证干嘛,我要扣就直接扣你的人。”这还真像他的作风,霸道但不阴险。我正犹豫着,又听他问:“怎么,你不想去?”
“想去!当然想去!”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出去旅游了。上学的时候每天忙着学德语,毕业了又忙着攒钱去德国,根本就没有时间旅游。跟着子毅这半年只是偶尔约美静逛逛街吃吃饭,跟小钱和小周聊聊QQ通通电话,基本上没有社交。以前的同学朋友也不敢联系,就怕别人问起我的情况,还得扯谎。我本来就是喜欢玩的人,每天闷在这个笼子里,也真是憋得慌。子毅第一次提出带我出门,我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
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便跟着他出发去了云南。一同去的还有他公司的两个经理、何秘书和陶红。近四个小时的飞机,我晕机吐了好几次,下了飞机脸色已经白得跟纸一样了。坐在去往酒店的车上,我靠在子毅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先送你去酒店休息,我下午要去供应商那里验厂,晚上可能还有饭局。陶红会陪着你。”子毅吻了吻我的额头,轻轻地说。
“今天的飞机那么颠簸,我看陶姐也吐了一次。子毅,你不难受吗?一大早就出来,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我听说他下午就要去工作有些心疼。
子毅一笑说:“我以前服役的是空军,你说呢?”
“那你晚上能早点回来吗?”我有些舍不得他。
“估计早不了。”他又吻了吻我解释着:“本来验厂这种事儿不需要我亲自来,但是这次采购量比较大,而且客户要求的产品规格比较高,也希望能长期合作,所以我不过来看看不放心。晚上的饭,我也真不想去吃,但是如果不去,对方心里会不舒服,毕竟这块领域是卖方市场。今天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第一次听子毅给我讲工作的事儿,我发现原来他也不容易,看样子这总裁也不是好当的,也不是想怎样就怎样。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下午,在酒店睡了一觉,身体也恢复了。傍晚又和陶红一起去酒店附近的永和豆浆吃了粥和包子。春城的夜晚很凉爽,和陶红吃完饭便在街上随便的溜达。
“陶姐,子毅出差总是带着你吗?”我忍不住问。
陶红一怔,笑着说:“瞿总怎么会带我?我又不像何秘书那样会处理文件,也不能帮他去应酬,他带我干嘛?”她看了我一眼又说,“这次瞿总带我来是让我来扫扫墓,我孩子的爸爸葬在这儿的烈士陵园。”
“陶姐,对不起。”我没想到是这样。
“没事儿,好多年了。瞿总是个特别重情义的人,你要慢慢处才能知道。”她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又说:“你不就是想知道他身边的女人嘛,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但是,除了你,我没帮他陪过任何人。我干的事也不多,瞿总身上穿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是我去买的,他胃不好,吃得胃药也都是我负责准备,有的时候还得接送婷婷。他家里的保姆,婷婷的家庭教师,都是我去找的。还有就是负责照顾你的事儿。要这么看,我倒是像他的女人。但是他一个大男人这些事儿总得有人给他打理,你要是愿意做,我倒可以清闲一下。”
我有些意外,这些事儿大多是他太太应该做的,尤其是给他买里面的衣服。我想了想便问:“那婷婷的妈妈不管他吗?”
“你这问题就不是我能回答的了。”陶红看见路边的水果摊,岔开话题说:“咱买几个芒果回去吃吧。”
回酒店的路上,我心里一直想着陶红的话,忍不住问:“陶姐,你……喜欢子毅吗?”
陶红一愣,笑了笑说:“瞿总这样的男人,哪里是我敢想的。这么多年承蒙他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要是还敢有这非分之想,那也太不知道感恩了。”她叹了一口气又说,“秦小姐,这大半年了瞿总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多关心他一点儿,对他好一点儿,他会高兴的。”
我还想问些什么,陶红却说:“秦小姐,今天跟你说得太多了,瞿总要是知道了,估计明天就把我开了。你就饶了我吧。”
我笑笑也便没再开口。陶红是子毅的女人吗?子毅跟她之间肯定没有“身体之交”,且不说她并不漂亮,就算她美若天仙,以子毅的个性也绝不会对已故袍泽的遗孀动什么念头。可说她仅是他的“君子之交”,我也不信,因为子毅把太多心腹事都交给她去做了。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子毅身边的女人,除了“身体之交”和“君子之交”还有一种是“腹心之交”。陶红就是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子毅给予她的除了照顾还有极大的信任,她对子毅是什么样的感情,我看不透。说是爱,却能竭尽全力地成全他和别的女人的爱情;说不爱,却又能豁出性命去保全他。
回到酒店,洗了澡,看着电视等子毅。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一身的烟酒气还有女人的香水味。一回来便扑倒在床上,吵着要水喝。我赶快去兑了一杯温水,扶他起来,送到他嘴边,他就着我的手一饮而尽,然后一头倒在床上。我放下水杯,伸手去解他的领带,却被他一把抓住,扯到怀里,嘴里说着:“珊珊,别走,陪着我,一辈子。”
一辈子!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再看子毅,已经睡着了。我轻轻的拿开他的手臂,帮他解下了领带,又松了松衬衫的领口和袖口,脱下鞋袜和裤子。去洗手间拧了一块热毛巾,轻轻的给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子毅似乎很喜欢这种抚触,舒服的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了。我想了想,又去重新拧了一遍毛巾,给他擦了擦脚。我从来没有这样服侍过一个男人,一边给子毅擦脚一边想,以前他喝多酒从来不回别墅,那么是谁在照顾他?是在他身上留下香水味的女人吗?发现自己真的从来没有认真关心过他,这个二奶做得还真糊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