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德芙巧克力一般香浓丝滑地过着。我和子毅,正如他说的一样,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在家里坐着,当然偶尔还会一起在小区里散步。
有一次和子毅散步时碰到美静在遛狗。她“老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看着她艳羡的目光,我有些心虚,和她打了个招呼就拉着子毅溜走了。幸福是对比出来的,子毅真的很好,很好。
小钱又给我介绍了一些私活儿,子毅上班的时候我也会在家里工作。人真的是需要压力的,现在不缺钱用了,也怠惰了不少。早上睡懒觉起来,勉强写上一会儿,下午又懒懒地窝在沙发上打盹儿,到了傍晚才又写几个字,拖拖拉拉的就到了晚上。可晚上子毅就回来了,我这个二奶就要上班了,要陪他吃饭,陪他散步,陪他睡觉,也没有时间做材料了。就这样拖拖拉拉,直到我发现离学校申请的截止日期已经不足一星期了,才慌慌张张地抓紧时间。
做留学申请材料是个良心活儿,关乎学生的前途。你写的认真走心一点,或许学生就可以申请到排名好一点的学校,马虎一点或许就会跟好学校失之交臂。
虽然时间紧迫,我还是很认真的研究学校的招生侧重,以及学生的个人优势,力求写出能打动学校招生人员的东西。虽然我现在是个二奶,但也有坚持的操守。
吃过晚饭,我就把电脑搬到餐桌上,开始写材料。正写得专心,突然身后响起子毅的声音:“干嘛呢?”
“干活儿呢。”我一边打字一边回答。
“你这算不算不务正业?”他用手指敲着餐桌说,“上去陪我。”他说着把我的电脑屏幕一合,拉着我就往楼上去。
我挣扎不过,被他半拖半抱地弄进了书房。我以为他要跟我亲昵,可人家竟然拿着桌子上的一叠报告翻看。
我无聊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心里惦记着写了一半的材料,便问:“我能去干活儿吗?”
“不许去。”子毅眼都不抬,伸手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腿上。
我心头恼火,凭什么你能工作,我就不能!正要辩驳几句,却马上泄气了。陪伴他才是我的工作啊,难怪他说我不务正业呢!一个晚上就这么像只宠物一样傻傻地待在他身边,我心里着急也没办法。
第二天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既可以陪着他,又可以工作。我在旧货市场淘了一张小电脑桌,说是电脑桌,其实就是几块板子拼装的,送到家才60块钱。
我把这个简易的小桌子放在书房子毅的书桌旁边,衬着他这一屋子高档家具,说不出的不协调。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好歹我也有个地方放电脑,可以一边陪他一边写东西。
晚上,子毅回来,指着那个小桌子皱着眉头问:“这是哪儿来的破烂儿?”
“在旧货市场淘的,我这不是想坐在你旁边陪你一起工作嘛。”我怕他嫌弃,又连忙补充,“很干净的,我上上下下擦了好几遍的。”
他笑着说:“你想要个书桌就跟我说,明天我让人给你弄一个好的。”
“别浪费钱了。这个就能行,反正也用不了多久,等我走了,你就把它扔了。”我连忙阻止。
子毅的脸沉了下来,哼了一声说:“你倒想的长远。”说完便下楼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叹。能有多长远,也就八个月多一点了,我就要从这里搬走了。
第二天,陶红带工人搬来了一张书桌,和子毅的同一个系类,就是小了不少。放在一起,立见雌雄。
工人要搬走我60块钱买的二手货,我有些舍不得,问陶红:“陶姐,必须扔掉吗?”
陶红笑着说:“扔了吧。秦小姐,不要在这点小事上惹瞿总不痛快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小桌子被搬走,60块钱,只用了一晚上,还不算我去旧货市场来回的车票钱,真有些心疼。但是和新书桌相比,它确实像个垃圾。
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昨天在旧货市场的时候我对那个小桌子还是挺满意的,可是看到更好的也不免嫌弃了。就像子毅现在是喜欢我的,可看到更好的女人也一定会对我嫌弃,然后我也会像这张小桌子一样被扔出去。
放在几个月前,这或许正中我的下怀。他把我赶出去,我正好逃之夭夭,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现在,我希望他能一直喜欢我,直到合同期满。
吃过晚饭,我坐在新添置的书桌前,抚摸着桌面漂亮的纹理说:“其实你真不用给我买这么好的书桌,反正我也用不了多久,年底我就要搬走了,就用不上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一张书桌而已,没准儿还能用上呢。”
是啊,不过一张书桌,也没指定是我的专属。我走了,还会有别人来。红袖添香,总要后继有人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坐在他身边开始工作。我离他只有不到一臂之遥,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抚到我。他离我也是那么近,只要我抬眸便能与他目光纠缠缱绻。我们静静地坐着,各自忙碌。子毅还是会时不时给我一瞥,目光温柔,也会突然牵起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搓弄一番。可是我却没了那种宠物陪主人工作的感觉,而是觉得我和他像是在大学自修室里读书的情侣,时而专心读书,时而你侬我侬。
坐了一会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想了想,跑下楼去拿了一包薯片,打开放在两人中间,舒了口气说:“这下就更像了。”
“像什么?”子毅疑惑地问。
“像在大学自修室里自修啊。”我笑着回答。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你和那个赵书航就是这么自修的?”
这个名字突然被子毅提起,我的心咯噔一下,只能小心地说:“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嗯。”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其实,我和他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他已经大四了,忙着做毕业设计,没什么课需要自修了。我都是跟同宿舍的女同学一起自修的。”我试探着回答,看他脸色稍微好一点,我也问他:“是不是你大学的时候天天和女朋友这样自修,所以才这么问?”
“我没上过大学。”他淡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