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整个一下午我都是闷闷的,昨夜他突然回来带给我的惊喜已经荡然无存了。
子毅吃过饭就关在书房里工作,也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开心。这几个月他只要不出差基本上都会过来住,也经常带工作回来做,越来越多他的东西被搬了进来,俨然这里就是他第二个家。
在楼下看了一会儿电视,摆正了自己二奶的位置。想着美静那句“咱得小心伺候着”,便去厨房泡了一杯参茶,端进书房。
子毅正在看一封邮件,我不敢打扰他工作,把茶杯放在桌上准备出去。他伸手拉住了我说:“在我旁边坐着。”
我搬了把椅子乖乖地坐在他旁边,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或者有什么事吩咐。可他却什么也不说,回复完一封邮件后,转头看看我,笑着摸摸我的脸,又接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皱着眉头训人,转头看向我时,又牵牵嘴角摸摸我的头发。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宠物猫,窝在主人脚边,等着主人闲时的一瞥,乐时的一抚。不久之前我也是个有理想的姑娘,怎么就沦落成一只宠物了呢?想着心里就有些自伤,不知不觉眼里就汪满了泪。
子毅讲完电话,一回头看见我满眼是泪,连忙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被他一问,我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我抹着眼泪不回答他,他有些着急了,抱着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他越问,我越不想说。哭着哭着,我突然觉得小腹一酸,一把推开他,冲进洗手间。果然,亲戚来了!难怪今天心情就一直别扭着,原来是这个在作怪。
子毅也跟着推开洗手间的门,他看见我丢在马桶里的纸巾,松了一口气,说:“吓我一跳。”说完就出去了。
我收拾好,肚子酸酸胀胀地疼着,我皱着眉头抱着膝,窝在沙发上。
“不舒服?”子毅看到我的样子关切地问。
“肚子疼。”我软软地回答。
“那怎么办?”他有些无措,又说:“要不,我给你揉揉?”
我想了想说:“也行。”
子毅把我抱在怀里,温热的大手贴着我的小腹轻轻地揉着,掌心的温度穿入我的身体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我惬意地靠在他怀里,原来这样的日子里,有人抱着温暖着,是这么舒服。
“好点了吗?”他轻轻地问我。
“嗯。”我突然想知道他是不是对他所有的女人都这么体贴,便问:“你以前的那些女人,这样的时候你都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不方便,我就换个人呗。”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和我问的“怎么办”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我心里生气便说:“那今天你也换个人吧。”
“没人可换了。有了你,就都打发走了。我不养闲人。”他竟说得这样赤裸裸地坦诚。
他的意思是,现在他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心里生出一丝小得意,矫情着说:“怎么是闲人呢?今天不就用得上了吗。”
刚说完,脑袋就被敲了一下,就听子毅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好疼!”我揉着头抱怨着,这次他敲我的头,手上竟然用了一点力。
“活该!”他手臂紧了紧让我靠他更近。
我背靠着他,头上虽然有点疼,但是心上却是甜甜的。无论以前他有多少的女人,现在他身边只有我一个了,当然,除了他太太。 发现我是子毅唯一的情人,让我很开心。开心之余又有些悲哀。我自嘲地想,这是不是就是堕落了,知道自己是小三而不是小四、小五,也能开心成这样,我的底线竟然这么低。
说到子毅的妻子,她似乎对于丈夫长期不回家住也不闻不问,我甚至从来没有听到过他们之间互通过电话。
出于好奇,我在网上查到过他的妻子。她叫叶琳,家世显赫,是军医大的一个院系主任,在学术界也有一些影响。做婷婷家教的时候,我见过她,人有些清冷,但是很美。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做他的妻子吧。
她根本不去管子毅这些拈花惹草的事,是根本不在乎他,还是知道任何人都“破坏不了”?还是她真的很忙,没空理会?我猜不出来。像叶琳这样层次的女人的心理,我是无法了解的。就像路边的小蒲公英无法了解堂上高贵的兰花一样。
无论她是怎样的,都与我无关。因为我从来都不想抢她的丈夫,我在子毅身边只是为了还债,合同期满,钱债两清,绝不纠缠。那时,这样的想法其实就已经是自欺欺人了。
子毅的唇在我脖颈后轻轻蹭着,我转过头,他的唇便轻触我的唇,一下,一下,这样的吻只有情,没有欲,更让我心动。
他与我额头相抵,叹了一口气说:“还好昨天回来的,要不然今天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一句话把所有的缱绻情好都破坏了,我气恼地推开他,去浴室洗澡了。
洗完澡,发现浴室抽屉里的卫生巾只剩下几片了。想到小钱说的“试试让他去买包卫生巾”,不觉也好奇他会不会去给我买。
下了楼,子毅正在厅里坐着打电话,我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是没胆子这样调戏他。
我虽然不敢支使他去买卫生巾,但是却敢支使他做别的事。我坐在他身边,拿出一个指甲刀,挤出一脸讨好的笑说:“子毅,帮我剪剪脚指甲嘛。”
“你自己不能剪?”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说。
“够不到呢。”我撒娇地继续缠着他。
他不情愿地接过指甲刀,一把拽过我的脚,瞟了我一眼问:“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剪的?”
以前怎么剪的?自己剪呗!可我又不能说,说了他就不给我剪了。
“以前……,以前……”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琢磨着怎么回话,他突然就变了脸,捏着我的脚,冷哼一声说:“以前都是骗你钱的那个杂碎的给你剪,是吗?”
脚被他捏得有些痛,我又挣不脱,便连忙说:“怎么会是他!当然是我自己剪。”
他手上的力道减了,我连忙收回我的脚,却又被他捉住了。他把我的脚放在怀里,小心地捏起我的脚趾头,笨拙地为我剪着脚指甲。
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我眼眶又湿了。“你不爱剪就算了,吃这没意思的醋干嘛?难道你以前的女人都不能有前男友?”
他哼了一声说:“她们以前怎么样我懒得管,被我养着的时候给我老老实实地就行,反正我又不想跟她们怎么样。”
不想跟她们怎么样,那想跟我怎么样?这么想着便问:“那你想跟我怎么样?”
子毅停了一下,说:“我还没想好。现在就想跟你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就这么坐着,反正跟你在一起就挺好。”
这样平淡的几句话,便如一阵细雨洒落在我心上,让我的心里泛起丝丝清甜。他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