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翻完跟头后，又有一个奇装异服的人上来表演幻术，再接下来就是表演吞剑了。
程莹莹胆子小，不敢看了，闹着要走。
两个人刚站起身，就听男宾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呵斥声，怒骂声，还有打斗之声。
动静闹得很大，引得女宾区的人频频向对面张望。
隔着屏风看不真切，只看到一些人影来回晃动。
“姐姐，那边怎么打起来了？”
程莹莹越发害怕了，紧紧拉着姐姐的手。
程令萱也有些奇怪，他爹是侯爷，什么人敢在侯爷的生辰宴上闹事儿呢？
那喧闹声，很快平息了。
离了看台，程令萱姐妹二人和丫头青杏正走着。
突然，一个陌生男子从她们身边快速掠过。
那男子身高腿长走得很快，眼见就要往后院儿去了。
“那边是后院儿。”
程令萱急忙出言，提醒他。
“你要出府往这边儿走。”
说着，给他指明了出府的方向。
那男子猛地站住，随即转回身来看了看两人。
愣了片刻之后，拱了拱手道了声谢，快步如飞地走了。
程令萱觉得那人长得挺好看，若不是一身男子打扮，还以为是个漂亮姑娘呢。
只是，看着脾气不大好。
宴会过后的第三天，便恢复了每日早上的请安。
程令萱刚一进梧桐居的院子，就发现两个瑟瑟缩缩的人被孤立于人群之外。
仔细看时，竟是程慧娘和顾姨娘。
那程慧娘面颊红肿，嘴角处还有一处血痂，两个眼圈儿也有些发青，
现在，早已看不出原来的花容月貌。
那顾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也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背脊佝偻着，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今日倒没在院子里站多长时间，不过半个时辰夫人就让她们进去了。
程令萱偷眼看了一眼萧氏，发现萧氏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罕见的微笑。
不过，比不笑时更加吓人了。
众人请过安后，全都垂手站立在两旁。
“二姑娘，你过来。”
萧氏皮笑肉不笑地朝程慧娘，招了招手。
程慧娘走得很慢，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痛苦。
“是我这做嫡母的疏忽了，这二姑娘今年也十七了，该嫁人啦！这俗话说呀，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可不想留个仇家在身边。这二姑娘长得花容月貌，我一定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萧氏说到“称心如意”四个字时，声音拔得很高。
程慧娘的头低得不能再低，那顾姨娘更是快要把腰弯成了一把弓。
萧氏来到陈慧娘跟前儿，用一根指头抬起了她的脸，嘴里啧啧有声。
“瞧瞧这张脸，多漂亮呀！慧娘，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郎君？怎么不说了？你不是挺着急的吗？”
萧氏放开陈慧娘，又转回身去慢慢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
“告诉你们一件事儿，周姨娘昨天晚上去了。我劝各位妹妹可要看好孩子，省的像周姨姨一样，孩子没了，还搭上自己的命。……”
萧氏还想再接着说，这时门帘一挑，大丫头玉荣进来了，说道。
“夫人，侯爷过来了。”
程令萱非常高兴，她又能看到爹爹了，没准爹爹还能跟她说几句话呢。
功夫不大，广阳侯程修便走了进来。
程修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看着十分精神，只是肚子有些发福。
程修一进门，就看到了程慧娘的惨状。
程令萱以为爹爹会发火，会质问萧氏，因为爹爹连下人都不轻易责罚。
然而，程修只是皱了皱眉头。
并没有安慰陈慧娘，也没有质问萧氏，反而和她颜悦色说起话来。
突然，程令萱觉得很难过。
程修今天过来是有原因的，这两天京城之中发生了两件与内宅有关的丑事。
一件是，吏部侍郎盛江家的庶女与人私下幽会被当场抓住。
另一件就是，镇国大将军陆筠的庶子陆瑾忤逆不孝。
不但经常在大将军的后宅出入，还企图刺杀嫡母，被大将军打了个半死。
这两件事情在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
这两家的人在京城中，简直成了过街老鼠。
一个庶女，一个庶子，全都是庶出，全都让家族蒙了羞。
一向不管内宅之事的程修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大堆庶女。
所以特地过来让萧氏严加管教，以免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萧氏为此更加得意，对姨娘和淑女们更加刻薄。
程慧娘虽然受了罚，不过她在侯爷生辰宴上的举动终是得了许多夫人的青眼。
她的婚事有着落了，而且还是一桩“极好”的婚事。
相中程慧娘的是刺史大人的夫人罗氏，为其庶长子罗琼求娶。
此子，年二十，其嫡母未有子嗣，将其抱至名下抚养。
虽记在嫡母名下，但毕竟原是庶出，亲事多有耽搁。
广阳侯生辰宴上，观程慧娘温慧可人，遂打听一二，前来提亲。
程慧娘得知后，欣喜若狂。
但又怕萧氏多有阻拦，这几日请安时每每谨小慎微。
也不知萧氏是怎么想的，这次尽是豪无阻拦地答应了。
亲事也很快敲定，婚事定在了六月二十。
三个月时间，应是足够了。
很快就到了迎亲的日子，程慧娘着一席红色嫁衣坐在妆台前，笑意盈盈。
程令萱牵着程莹莹，笑看着程慧娘，喜婆在外喊着。
“新郎官来接新娘罗！”
众人嬉闹着，抢着喜糖。
程慧娘被背着出了门，顾姨娘躲在门后哭个不停。
今日虽是庶女出嫁，但府中仍是摆了酒席。
程莹莹高兴地对程令萱说。
“今日终于能吃到口水鸡了，好久没吃到了，姐，你看，还有桂花糕呢。”
程令萱刮了刮程令萱的鼻子，说道。
“真是个馋猫！”
饭后，回了苏姨娘的屋里。
程莹莹笑着跟苏姨娘讲着，今天怎么个热闹法。
又吃了哪些好吃的，是个难得高兴的日子。
但不知怎的，苏姨娘虽对着程莹莹微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萧氏素来苛对庶出，这门婚事怎答应得如此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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