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轻看着林玲儿,说道:“这下酒你也尝了,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林玲儿哪里不知道程轻的抗拒之意,于是便瞪着眼睛看着他。程轻任她看,眼中一片坦荡。两人就这样对峙了一阵,林玲儿转身愤然离去。
就在程轻要回帐时,又听林玲儿的声音响起:“我父皇说要你多留几日,过几日他身体好些了有事情要跟你说。”说罢,又加了一句:“让你想着离开,这可是父皇的命令,你不得不听!”说罢,潇洒的转身离去。
程轻回到帐子里,将酒碗放到桌子上,坐在桌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酒碗出神。
这汾麟大汗是在故意留自己!否则程轻实在想不出汾麟有什么理由要将自己留下,到底是谁不想让自己回流光?
程轻看着湛蓝的天空,只觉心胸开阔,停了一会才回道:“我来这里看天,多好看啊。”说罢,转过头去看着林玲儿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大汗什么时候召见我?”心中记挂着远在流光的那个人,再美的风景在他面前都显得暗淡了。
林玲儿知道程轻急着回去,父皇将他留下他心中定是不快的,可看他这么急切的样子,林玲儿有些不满的说道:“父皇没有招你,你便在这里多留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那么着急的回去呢?你不是也很喜欢我们这里的草原天空吗?”
程轻看着眼前飘过的一片云,垂下眼眸,没有回答林玲儿的话。谁也不能体会他现在心中到底有多不安,总是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到那人身边,想要结实的抱住他,真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林玲儿见程轻不再说话,感受到他失落的情绪,安静的在他身边,出神的看着眼前的云卷云舒,风云变幻。不一会,风渐渐地大了起来,大片大片的乌云遮盖了二人的视线。程轻轻吁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看着不远处的大帐,眼中闪过什么,对林玲儿说:“快要下雨了,快回去吧。”林玲儿感受着周围的风,看着程轻点了点头,便跟着程轻一起回去了。
不一会,大雨倾盆而下,程轻坐在桌旁,听着雨滴打在帐上发出嗒嗒的声音,纤长的手指卷起,在桌上一下一下的叩着,仿佛在应和着账外杂乱的雨滴。勾了勾唇角,起身将床头挂着的匕首取下,吹熄了蜡烛。
任何人都没有看到在程轻的大帐中的烛火熄灭之后,有一个人影从大帐中掠出,直直的奔向大汗的营帐。程轻小心的隐藏着身形,到了大帐后本想进去和大汗告辞,在听到里面传来的谈话之后,抬起的手瞬间僵硬在半空中。
只听思勤王子震惊的说:“父王,你说是献王来信让你将程轻留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大汗咳嗽了两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他信中只是说让我想办法留住程轻,并没有说缘由。哎,流光将乱啊。”
“……”
程轻没有再听下去,僵硬的收回手,任凭雨点打在身上,脑中闪过什么,立刻到马厩找了一匹马。翻身上马,在这雨夜中画出了一道弧线。
风锦寒,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等我,等我回去。惊天,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不要再让我失去你。苏九九不停的挥鞭,手紧紧的抓住缰绳,浑然不觉手上被缰绳勒出的一道道红痕,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身体低下,几乎要贴在马背上,看着前方出现的哨兵,苏九九更加激烈的挥鞭,直直的从那一队哨兵只见冲了过去。那些哨兵呆愣在原地,看着逐渐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人是不要命了,这么大的雨,从没见过有人将马骑得这样快。
苏九九却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雨水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打湿,头发贴到脸颊上,雨水顺着脸颊流下,眼眶被逼得通红,仿佛被血浸过一般。
听着哨兵的报告,思勤王子与大汗对视一眼,都默然不语。那哨兵跪在帐中,紧张的低着头,生怕大汗怪罪。
思勤王子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那哨兵下去,那哨兵松了口气,快速的弯着身子退出了营帐。思勤王子从帘子的缝隙中看着外面的黑色的雨夜,终是在心中叹了口气,垂下眼眸,终是无缘。
苏九九策马奔腾,不停歇的骑了一天一夜之后,苏九九停在路边看着已经倒地不起的马匹,伸手抚上马的眼睛,内力倾出,那狂奔了一天一夜的马终于停止了呼吸,闭上了眼睛。随后,苏九九收回手,站起身,大步朝前走去。
就这样不停歇的的走,终于在天完全黑了下来时到了一个小城镇。寻了一匹马,又简单的快速吃了些饭食,又开始向着流光的方向进发。
献王府中,风锦寒披着一件外衣坐在窗前,时不时咳嗽两声都被他压制到最低声。离奚端着药碗进来,递到风锦寒面前。风锦寒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对着离奚摇了摇头。
离奚仍旧端着碗,固执的站在风锦寒面前。风锦寒看着离奚执拗的眼神,轻叹了口气,接过药碗,放到一旁的桌上。离奚看着风锦寒,说道:“十一他们听说王爷病了,都来了,在门外侯着呢,怎么说都不走,王爷要让他们进来吗?”
风锦寒叹了口气,终是瞒不住的啊。“让他们都进来吧。”
离奚闻言,转身去招呼他们进来。十一与阿精和林武在门外等着,十一站在原地不动,阿精和林武不停的转着圈。看到离奚出来,三人立刻上前。林武急躁的问道:“怎么样了?王爷要见我们了吗?”
离奚目光扫过三人,点了点头,便将三人带到房间。
等到几人进到房间,风锦寒已经将外衣穿好,端坐在桌旁,手边的药碗已经不在了。离奚目光闪了闪,欲言又止,触到风锦寒的目光,将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