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靖言带着苏晚棠在树下驻足良久,直到烈日挂上头顶,两人才慢慢地往回走去。
到家,岑靖言取出一只饱经沧桑的木盒,铜锁早已锈迹斑斑。他费了些劲,终于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件玉佩
岑靖言棠棠,这是当年我去你父母住的老房子里,收拾东西时找到的
暗红色的丝绒线和金色的细线捻在一起,尽显低调奢华;下端打成平安结,再系上一枚玉佩——是雪花白的白玉,温润细腻光泽莹透纯净,在阳光照耀下似微微闪着柔和的白光;最后吊上一串细密的流苏。整件饰品优雅高贵,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苏晚棠(幼)爹,这……这也太漂亮了
苏晚棠从没见过这样美的饰品,有些不敢接手
岑靖言哎,这本就是你母亲留下的,也理应属于你,快拿着吧
说着,岑靖言蹲下身子,替苏晚棠将玉佩系在了她的腰间
岑靖言嗯,好看!你也别担心被偷之类的,虽然这玉一看便价格高昂,不过做得玲珑小巧,平日活动被衣褶掩着,别人应该也不会注意
岑靖言当时我找到这玉佩就被惊到了,之前怕你年纪太小,又没将真相告诉你,我便一直藏着。我想现在你可以带上它了
苏晚棠(幼)爹,那盒子里都是父母留下的吗
岑靖言啊,不是,我也放了些别的东西
岑靖言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心虚的意味。不过苏晚棠还在低头端详着玉佩,并未察觉
岑云亦(幼)爹,棠棠
岑靖言亦儿回来了
岑靖言你师父呢?平日不都一起回来用午膳的吗
岑云亦(幼)师父说,下午他有事要办,给我放半天假
岑靖言恩……好
岑靖言快去吃饭吧
家里的仆从早已做好了午饭摆上了桌。鲫鱼汤,炒青菜,槐花炒蛋,色香味俱全,叫人食指大动
三人坐下,岑云亦成习惯般地夹起一块鱼肉要递到苏晚棠碗里
岑云亦(幼)棠棠,吃鱼
苏晚棠(幼)谢谢……亦哥哥
苏晚棠立马同时伸出了筷子,佯装要去夹那盘小青菜,却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岑云亦的筷子
注意到她的动作和换了的称呼,岑云亦猛地一顿,随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伸出去的筷子又缩了回来
岑云亦(幼)自己夹啊
苏晚棠坐在一边,也深深地低着头,只模糊应了声,紧紧抿着嘴唇,复杂的思绪写在脸上
岑靖言看着儿女略显诡异和尴尬的互动,心里也万般感慨,眼底却还是染上一抹释然和笑意
岑靖言棠棠,来,吃饭
一家人就这么在诡异的沉默中吃完了剩下的饭菜
岑靖言照例要去午休养神,便转身回了正房。走前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岑云亦的肩
苏晚棠正也想逃回自己的房间。天知道她昨晚到现在是怎么一个人消化完这些信息的,虽然会感觉与岑家父子多了一道隐隐绰绰的屏障,但岑靖言的父亲形象却是当下无人可替代的十一年的养育也是铭刻在心的,因此继续叫他爹也还算好接受
可岑云亦不同,他不是亲哥哥了,便不能无所顾忌了。虽然年龄不算很大,苏晚棠的心里却也渐渐有了男女有别的意识,也就开始对岑云亦的态度矛盾起来。一想到前不久还和经常被他抱在怀里,吃着他喂来的东西,挽着他的手臂撒娇……她只好用称呼的改变来掩饰自己的“罪恶感”
岑云亦(幼)棠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岑云亦正是阳刚之气最旺盛之时,俊朗的面庞和充满磁性的声音更像一颗炸弹,打得苏晚棠晕头转向
苏晚棠(幼)我回房了亦哥哥
苏晚棠扔下一句话,逃似的跑走了。此时全无礼仪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