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

不止是宋恩楠，张真源的脑子里划过很多人的脸，有的，张真源甚至记不清名字了，在他的脑海里，他正在以第一人称欣赏着他们的神情，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憎恶。

　　然后这些人变成了无数个梁鹊，她并不动容，冷冷的表情，就这么睨着他，像是在审判他的罪行。张真源连头都不敢抬一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别往前走了。”

　　他只能够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随便拿出一个人当挡箭牌，就好像只要他没有说出口，他就没有输一样。张真源自己都不敢去细想真实性，全是漏洞，看梁鹊这个泪流满面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不相信，梁鹊根本没有被自己的话伤害到分毫。

　　可是无论她信不信，他们都只能到这里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严浩翔告诉他，梁鹊要见他，张真源就知道，今天是他的死期了。

　　张真源想要梁鹊相信他随口乱说的话，什么宋恩楠，他要是真的爱她，会任由着刘耀文杀了她，并且把宋恩楠的死伪装成自杀吗？会囚禁她的弟弟，让宋亚轩作为他阴暗的过去的见证者吗？

不好说，说不定呢，他对谁都是这样的，在他说爱梁鹊的时候，照样对待她像是对待犯人一样。只是装出了那么点温存，这点情谊，给任何人她都不在乎。

　　梁鹊最想问的还是，“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警察的？”

　　张真源从来没有和她提过关于警察的事情，甚至在梁鹊的面前也不让别人提起，她还真以为张真源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呢。

　　张真源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一直。”这个一直，可以往前追溯到刘耀文把梁鹊带进灰色地带，张真源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梁鹊在外面蛰伏着，就为了营造一个另类的身份，但是张真源能感觉到梁鹊身上有一股其他的气质，当时张真源就让刘耀文去查，虽然废了一些功夫，终于还是查到了。

　　一直以来张真源什么都知道，丁程鑫的每一次出现，张真源都知道的准确，每一次行动都是在张真源眼皮子底下的，但是无法否认，他想要把梁鹊留在身边，就得给她一些能够留在这里的理由。

　　所以张真源摆了那么多证据在梁鹊的面前，并且一步一步的，让梁鹊接触所谓的机密文件。

　　他们都说应该瞒着梁鹊的，张真源一个都没有瞒着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摆在梁鹊面前，张真源想看一看梁鹊会怎么做，梁鹊会不会真的为他停留。

　　张真源身上有很多毛病，这又是其中的一个。不确定的时候一直想要试探梁鹊，等她真的表现出了那么点张真源想要看到的结局，张真源又先退缩了，他怕毁了梁鹊。

　　但是梁鹊实在是太蠢了，心里就是那些正义，丁程鑫说什么，梁鹊就做什么，根本不掂量一下是否值得。

　　有的时候，张真源甚至都不愿意骗她，只是看到梁鹊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他自己也会闭上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