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她的替代品都算不上

一个落魄的、从神坛上被拉下来的男人，连胡子都来不及刮，廉价的衣裳、满脸的灰，不像是被折磨过，只是没有心思打理的结果。

在见梁鹊之前借了剃须刀，把它脸上这些彰显着虚弱憔悴的胡渣给刮掉。

还没刮两下，梁鹊已经进来了，正在门口有些错愕的看着张真源。

张真源竟然变成这样了，已经再也没有原来的精神，身上的那个劲已经不在了。

张真源想见梁鹊，但又不想让梁鹊看到他这样脆弱的样子，张真源遮住自己的脸，转过身卑微的求她，“等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张真源的一瞬间，梁鹊的左眼一下就流泪了。眼泪顺着梁鹊的脸颊往下流地到了地上。

“吧嗒。”

梁鹊配合的停在原地，告诉张真源，“我不看你。”

你慢慢来。

他们中间隔的那几步的距离，好像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填满了，这里面涵盖了太多，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没有人愿意去翻山越岭。

　　张真源叫她停下，在梁鹊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张真源说，“就这样吧。”

　　梁鹊不知道张真源说的是，我们就保持现在这个距离说话，不然太近了，会让他觉得很难受。但是张真源说的好像是，他们这段一直都在勉强的关系就这样吧，不要再有任何一方强撑着了。

　　张真源凭什么有决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权利，他说要靠近就要靠近，说到这里就是这里，所有的话都被张真源说完了。说要给梁鹊绝对的自由，却从来都没有让梁鹊参与过这些重大的选择。

　　“我们还没有结束。”

　　“你不是她。”

　　她是谁，指的是宋恩楠吗？

　　“你要的一直是她…”

　　“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她。”

　　张真源不要她，他执着的只是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宋恩楠吗？为了她，不惜试一试，面前这个说自己整过容，整成了别人的样子就为了复仇的梁鹊，到底是不是宋恩楠。不是因为梁鹊，而是因为宋恩楠，因为她值得去冒险。

　　“你现在知道了，我不是。”

　　“嗯。”

　　梁鹊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张真源的眼神里充满了忧郁，想要让眼睛里的泪水不要滑落，可是一抬头，它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了。

　　“她才不会哭。”

　　“是啊，她到死之前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我也希望你是她，哪怕是假装也好，但是你不是她，你甚至不愿意模仿她。”

　　“这就是你给我的机会吗？”

　　“你并不需要这个机会。”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的是她。”

　　“嗯，我爱她，你——连她的替代品都算不上。”

　　“你要和她一起下地狱了。”

　　“我终于可以去陪她了。”张真源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似乎在回忆着他和宋恩楠之间的美好时光，但是根本不存在，一闭上眼，是宋恩楠的那张脸，然后是她被痛苦的折磨着的表情，她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