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流合污

“梁小姐，最近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丁程鑫说话故意带了点口音。

“晚上睡不着，头疼的慌，连带着心脏也疼。”

“你还好吗？”丁程鑫看似在记录梁鹊的病情，实则隔着口罩悄声说，“门口不是警局的人，应该是你爸派来的。”

“开点有用的药吧医生，我都快吃成药罐子了也没见好。”

“你知道你怎么回来的吗？”

“不要这个药，好苦，我不想吃。”

“你爸呢，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哪会开药啊，您开，我吃就是了。”

“我怀疑他…背叛。”说出背叛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丁程鑫偷偷观察梁鹊的表情，像止水一般。

梁鹊又怎么会不怀疑，所以就有了后来的一出戏。

梁盟已经很小心谨慎了，但是梁鹊还是在书房密室保险柜的密码盒里找到了几部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引起了梁鹊的注意。

这个号码打电话的时间节点都特别的耐人寻味，是一些重大的事件发生的转折点，梁鹊回忆了一下。

她被刘耀文带进灰色地带见到张真源的后十分钟左右；她以整容后回归的宋恩楠的身份自居的后十分钟左右；她见到落魄的宋亚轩；她被张真源囚禁；阮坪给她药，她吞下后的十分钟；她坐上直升飞机和张真源一起离开国内；她见到钟女士；她接手灰色地带…

在梁鹊懊恼传不出去消息的每一个时间里，其实他们的信息差都只有短短十分钟。

梁鹊无法说服自己再相信梁盟，虽然不知道电话里具体说了什么，但是这个时间点摆在这里，梁鹊很难不联想到这些，她不相信这么多契合都是巧合。

想查到这个号码的具体信息不太容易，梁鹊现在不能动用任何关系。这么多年，梁鹊能接触到的无非都是梁盟给她的资源，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

躲进了柜子里，梁鹊听见了梁盟的通话。

“我女儿回来了，嗯，我答应你都会做到的，灰色地带还给你，出了任何事我也会帮你担着，但是你得保证不会再打我女儿的主意。”

“你狮子大开口吗？我已经把能给你们的都给了，你就想看着我头顶上乌纱帽被摘下来吗？你等着看，要是新官上任，还会像我这么听话吗？我的后辈可都是正义之士。”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动我女儿，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你也不想让一个卧底跟在张真源身边吧。还有，我女儿满身的伤，每一处，谁伤的，都原封不动还回去，不然我们剩下的合作都不必再谈了。”

梁鹊在里面蹲了很久才站起来，感觉整个身体都已经麻木了，嘴巴不敢出声，但是眼睛不受控制，流着眼泪。为什么哭了呢？因为知道自己崇尚公平正义的父亲，其实和她眼里一直的坏人同流合污。

某天，梁鹊又摸回密室，用梁盟的号码回拨了那个电话，张老先生的声音一出来，确认了所有的猜想。

“喂？改变主意了？说话啊！喂？梁局长？”

“……”梁鹊挂掉了电话，但哭的泣不成声，筑起的防线全部崩塌。

拨打母亲钟女士的电话，无人应答。原先希望靠着钟女士传递消息给梁盟，但她没有出现，梁盟也不需要这些间断的信息，从知道钟女士回国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她的音讯。

“帮我查一下我妈。”梁鹊发现她只能去找丁程鑫。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联系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