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是输液瓶里的药液往下滴的声音。
梁鹊睁开眼睛,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身上插满管子。周围特别安静,她也不在地牢里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家里。梁鹊盖着一床花花绿绿的棉被,只是一张很小的床,她一翻身都觉得自己会掉下去。边上都是医疗仪器,记录着梁鹊的生命体征。梁鹊一醒,在打量自己是到了天堂吗?但是天堂才不会这样呢,它应该是皎洁的,一望无际的白。这说不定是地狱,反正也没人形容过真正的地狱。
梁鹊根本没有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情绪,取下输氧管,梁鹊甚至被浑浊的空气呛到了,开始剧烈的咳嗽,感觉地板都跟着她一起抖动。想死的情绪延续到现在,睁眼观察周围的那一瞬间,梁鹊想的竟然是,什么能让她死的更彻底一点?像这样活着俯首于谁之下,还不如死了。
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和堆成山的杂物。有人走进来了,梁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装作还没有醒来的样子。“我知道你醒了,我叫医生来给你做些检查。”
她的声音特别熟悉,梁鹊缓慢的睁开眼,看见了臧荭暇,突然特别恍惚,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想不到为什么会见到她,是她救了自己吗?可臧荭暇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必要,只是因为他们俩之间随手可弃的合作,就去救梁鹊,并且承担的这么贵的医疗费用,臧荭暇才不会为了梁鹊从兜里掏出这么多钱的,这完全是个赔本买卖,梁鹊不会现在拿出一块钱都费劲,臧荭暇算的可精着呢,哪里会不知道她东山再起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是一件比登天还难得事情。
“少胡思乱想了,等好了再去算计其他的。你呀,算的特别精的样子,其实谁都没算过。”
梁鹊想反驳点什么,可是一想还真是这样。
医生一边给他检查,臧荭暇一边跟梁鹊说话,只是提到张真源,冷梁鹊的眼睛里就充满了恐惧,手臂下意识的往回缩,又被医生放回原位,“放松。”
“你尽管安心,他不会来的,他根本不关心你的死活,在他的心里,你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梁鹊,我以为我摸了张大牌,你倒好,周边都是湖泊,你也能自燃,火只烧到了你自己。”
“这样不好吗?我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了。” 永远都不要再见张真源,这样她就不用再在谁面前甘拜下风,也没有人会因为梁鹊再被连累。“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小五把你送来的,感谢他吧,如果不是他你就死了。”
“他不怕我去报复谁吗?我要动的人,可都是他在乎的人。”
“你知道你在哪儿吗?跟灰色地带的陪酒陪睡的小姐住在同一个屋里,你现在跟他们是一样的。他们的日子还有点盼头,以为自己还了钱就能回家。可你永远得在这儿呆着的,他说了,你只能能活着留在这里,不能死了,也不能逃了。你还能报复谁呢,这么一副破烂的身体,光是站在张真源面前都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