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过的台词说完了,梁鹊就怯了,老师根本没有留给她说话的机会,老师翻开自己的书,几乎又给梁鹊讲了一遍课。
梁鹊懵懵懂懂的嗯着,给老师一点回应,“怎么只会嗯,不会说点别的?”
“啊?”
“梁鹊呀,再外向一点就好了。”老师友爱的摸摸梁鹊的脑袋。“还有事吗?帮我叫班长来。”
“好。”梁鹊一点都不想,她上节下课才看见了她的粉红色内裤,她讨厌班长。
梁鹊觉得自己也不太对,怎么讨厌这么多人。善良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微笑,不要把每个人想的那么坏。可是,梁鹊无法说服自己,她们做的是什么友善的行为。
梁鹊从没和梁盟说过,禁毒教育他来梁鹊学校开讲座的时候,是她第一次在课上举手抢答。同学说她很装,就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出风头。不全是,梁鹊只是想在梁盟面前保持一个积极向上的形象。
梁盟很忙,家长会他从不参与。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是个活泼开朗充满正能量的小女孩,在班上是积极的存在。可梁鹊好像偷偷变得阴暗了,每个夜里梁鹊都希望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幸福。
有段时间上网,梁鹊好像找到了和她很像的人,他们一样黑暗,他们做着一些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用刀片在手上划,刻点伤春悲秋的字,梁鹊怕疼不敢,可是又觉得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天真的以为有这样的勇气,她就能勇敢反抗了。
她也讨厌孤单,即使知道同桌和班长一起说自己的不好,仍然为了合群装着不知道,和她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一起放学走出校门,其实她们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除了几道写不出来的数学题和一起吐槽时间来不及的考试,她们一般都沉默着。
梁鹊应该是最讨厌自己的,却又标榜人该最爱自己。
丁程鑫那时候只是高中派出所的小警察,工作上犯了纪律被调动的,校门口的路又窄又破,到了下课的点总会挤很多家长,骑着电动车堵在校门口,学生坐在后座,耳机里本该放的英语听力变成流行单曲,怎么听都不会腻。
校方向派出所借人维持校门口的秩序,学校值班的保安负责校园里的,丁程鑫就负责外面的,他每天直挺挺的立着,手里拿着根警棍,对越过黄线的家长说,“学生来了,往后退,给他们留条路。”
梁鹊多看了丁程鑫一眼,第二天同学就开始传梁鹊暗恋他,追着他死缠烂打,立马就被丁程鑫踹了。
班上很多同学都觉得丁程鑫长得帅,经常说道,未来找男朋友就要找这样的,放学的时候爸妈还没来,她们就站在校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私下叫他老公,说学校里的男生有他一半帅就好了。
当丁程鑫和自己的名字摆在一起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她只觉得玷污了丁程鑫。换现在她只觉得这个想法特别可怕,怎么会有人还没发生什么就先把自己给否定了。
再后来,他们一见丁程鑫就像猴一样发出各种奇怪的叫声,丁程鑫不明所以,注意到每声叫声堆都包围着个梁鹊。
花蕊被花瓣簇拥着,而梁鹊纯属是个笑话被架在不上不下的位子。梁鹊特别害怕和丁程鑫对视,她很不好,她自己都不满意自己,不想在丁程鑫的印象里留下这么个不堪的形象。
梁鹊在每一次低头经过的时候都在幻想,等她满意自己了,第一句话该和张真源说什么才能让他们有下一次对话。怎么样说话才能让张真源不觉得自己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