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云压着并不明朗的天空,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地上,安娜在雪地上擦出硬邦邦的一块。不远处,昔日隔绝东西两德的柏林墙下堆满了难民,寒冷和饥饿袭卷了柏林。
莱拉悄悄靠近:“这里是一区,等了解完民情,就要去位于波茨坦的二区。劳伦斯要我问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需要吗?”
安娜眯着眼看了一下热情似火的爱丽丝,说:“用不着。”余光扫见一个慵懒少年,他双手抱头,懒洋洋地靠在墙角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
“这位公子,”安娜上前询问,“你叫什么?又为何呆在这?”
“卡佩。和家人闹别扭,干脆跑出来了。”卡佩换了个姿势,单手托腮,问,“有事?”
莱拉不知何时也站在她旁边,说:“那公子还是回去吧,这儿很危险的。”
“不能回去。”
“Why?”
“因为我害怕得不敢走。”
安娜抑制着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因为他的样子简直在说“我在这玩得可开心了,一点也不想回去”。但一想到对方是个普通人,还是轻声安慰说:“没事啊,我们送你回去。”
“……”对方沉默几秒,随后说,“大姐你知不知道你扯出来的笑很难看?”
“……”安娜:我想打人。
好在莱拉及时劝阻:“卡斯兰娜中尉,劳伦斯回来了。”
安娜气得转身就走。却未曾想,卡佩也跟上来了,如狗皮膏药般自然地贴上来,甚至还说:“反正我在这儿等那个混蛋英国佬也等不到他,还不如跟着你们去别的地方找他。”
“好啊。”爱丽丝居然听到他们的谈话,甚至还给出了回应!安娜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确实无可奈何,只能让卡佩暂时跟着他们。
卡佩有些得意,他朝安娜眨眨眼,笑着说:“知道吗,卡斯兰娜中尉?在我心中,信仰就是一堵墙,一堵类似于柏林墙的墙。它曾经可以屹立在人们心中,不会倒塌;它现在就可以因为遭到人们的反对,因为人们不愿也不想再受它的影响而被困于这狭小的天地;它就不再同以前一样坚固不可摧,而变成了如薄纸般一撕就破。可它终归还是一堵墙,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推不到墙的。那么,一个人不行,一堆、一群、一大把,反对这堵墙的人会越来越多,推这堵墙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最后,墙倒塌了,人们自由了……”
爱丽丝却打断他的话:“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允许人们去推墙。如果他们一定要反对,那么,我就不会允许他们反对,我就不会心慈手软、再无限度的包容。先生,如何?”
卡佩又沉默了几秒,感慨道:“既然已经撞了一次墙,为何还要继续去撞呢?”
“这才是忠诚的信徒的表现啊。”爱丽丝依旧笑嘻嘻,“作为忠诚的信徒,我想她一定不会去背叛自己的信仰。”
“何必呢……”卡佩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