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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赏梅

云月皎皎

其实这梅树也不算新栽,去年冬月便栽进北院,许云月也不过远远看过一次。

那时的梅树也没什么花骨朵儿,只有棕黑色的枝干,显得光秃秃的。许云月也没什么心情凑近去看。景京这般繁华的都市,梅花还是有的,许云月也曾见过,并不以为府中的与外头的有什么区别。

等到听说北院的梅树冒了满树的花骨朵儿,再到开了满树梅花之时,许云月正忙着练那寿宴上的舞,根本挪不出时间,从南院的最角落走向北院,只为看一看这府中的梅花。

许云月搀着戚润宁走的很慢,一路上只有隐隐的梅花气味,却迟迟未见到那颗梅树。

直至脚下缓渐出现一点一点的粉红,随着脚步渐近,愈来愈多,待许云月看到梅树时,脚下已有些松软,垫着的尽是梅花花瓣。

本以为不过如此,可一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粉红,又是一阵冬日的寒风,有梅树的抵挡吹在许云月身上竟一点儿也没有寒意,只携着梅花的芳香传入鼻尖。随风而动的还有那些挂在梅树上不牢靠的花瓣,一瓣一瓣飘落在地,一时间像是下起了梅花雨。

许云月回头看了看戚润宁,看着他带着的白帷帽,一时心中流露出一点伤感。若他也能看见这梅花雨该有多好啊。看见世间美好之物,会让人心神愉悦,可惜那戚润宁,少了一个能让自己开心的办法,或许那帷帽底下是一副愁眉苦脸呢。

许云月走向最近的一颗梅树,观望许久,最终折了一枝开的最盛的梅花,小跑着塞给戚润宁。

手中突然被塞了一物,戚润宁自然是意外,他虽摸的出是梅花,却看不见它的形态,一时只转着梅花的枝柄。

可许云月折梅的本意却不在此。看不见,还嗅不见吗。

下一瞬,许云月握住了戚润宁握梅的那只手然后往上抬,她耐着胆子伸进了那白帷帽里,估摸着是他鼻梁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你闻闻。”

戚润宁下意识的嗅了嗅,那只是梅花的味道,相比远远的闻,不过是多了点独属于梅的馥郁。

正要说没什么不同,但他突然间嗅到了另一种气味。那不是花香,却很是好闻,有些莫名而来的熟悉,却一时说不出源头在哪儿。

齐润宁脸庞前多了这么大一朵花和一双相握的手,白纱多少掀开一点,露出了他面庞的一角。

寿宴那日许云月的确见过戚润宁帷帽下的真容,可只是那么一瞬,还来不及记清他的容貌,只知晓他的面色是那么的苍白,眼眸也不是常人的黑色。

可这次许云月却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他的唇角,并不想她猜测的一般苦着脸,而是微微有了笑意。

不过他的唇好像没有像印象中的,病弱之人那一般的惨白,而是有血色的嫣红。

不知怎地,但凭这一抹嘴角,许云月就笃定那帷帽之下,是一张绝世容颜。

连戚润宁也不知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更不知这些小动作竟被许云月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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