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是在渠阳帝的诞辰,许云月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丑,可皇帝都未曾说什么,殿上又有何人敢多言一句。
渠阳帝不愿在这诞辰时惩戒什么人,省的晦气。再加上那惊扰到的戚润宁也是个好脾性的主儿,未曾深究此事。
至于戚润宁这个名字,许云月隐隐有些了解。
戚姓是国姓,戚润宁之父便是当朝皇帝的庶弟,汝阳王戚远。
这位汝阳王的藩地远在南疆,但在十年前便将南疆的军权尽数交给如今的渠阳帝,成了个空有虚名的闲散王爷。
南疆的汝阳王府虽在,可戚远早已将王妃和独女戚玉瑶也接到景京,渠阳帝也是大手一挥,在景京最繁华的地段又造了一个汝阳王府。
至于戚润宁不过是汝阳王的养子,在汝阳王一家迁到景京的一两年内,突然凭空出现的一个人。
不过倒也不必棘手。这个汝阳王府的养子鲜少出过汝阳王府的大门,便算是出门,也会带一顶白纱帷帽,因为那戚润宁是个瞎子。
许云月回想起刚刚他摔倒时抚摸地砖的奇怪动作,这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可戚润宁好脾性原谅了她,但母亲却很是气恼。
好不容易求得的机会,这舞也跳了大半,却因为许云月的失误,尽数泡汤了。
全场的焦点都在许云月身上,往后有人提起那场寿宴,大家只记得许云月冲撞了汝阳王府的养子,又有何人记得那晚也在献舞的许宁月呢?
这夜,景京又开始下雪了,分毫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寿宴也因这风雪早早解散了。许家众人皆已上了马车,许云月因为献舞的缘故,衣装实在单薄,又将那旧披风落在席间,便折返去拿。
等她将披风取回来时,许家的马车早已没了踪影。
许云月将披风紧紧的披在身上,她遥望四周,参宴的众人早已归家没了踪影,只有寥寥几个宫人还在殿上打扫,偌大的宫殿一下子凄清的很。
许云月没有求人的习惯,就算去求了那些宫人,又有何人会帮她这个出了糗的无名庶女归家?整理剩菜残羹的宫人大抵过的也不算好,最是会趋炎附势,听到她的求助也都是冷眼旁观,还不如不去问的好。
许云月来时挑开马车的帘子沿途看过,归家的路也记了个大概,那便干脆自己走回去好了。
雪路并不好走,一脚踩下去,软软的雪子都陷进绣鞋里,将冰冷的脚冻了再冻,那崴伤碰了冰冷也分毫没有止息的趋势,疼痛还在一点一点的加重。
雪越来越大,慢慢的,许云月已有点看不清前路,为了快些到家,她只能凭着感觉走。
可感觉往往不那么可靠,不知不觉间,她走向一片丛林,四周光秃秃的树枝上镀着一层又一层的雪霜,许云月一路走过,那雪粒便一点一点往她身上落,寒冷不说,眼前也尽数是白茫茫一片了。
许云月逐渐力不从心,丝毫未曾注意脚下的猎兽陷阱,便直直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