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沫沫回到房间,看着桌子上安静的手机,此刻却像是一个要燃爆的炸弹,要鼓足勇气才能拿起来。
心一横,点了开机键打开被子扔了进去赶紧冲进卫生间里洗澡。磨磨蹭蹭洗了好久,再洗就要脱皮了她还不太愿意出来,隔着被子那令人心惊的提示音还在跳,她无奈地捂住头,到底有多少个电话啊。
换好衣服,吹干头发,铃声终于停了下来,她也松了口气。
纠结了一下从被子里拿出电话,所有99+的提示,从电话,微信,到微博,短信都没放过。光是接收信息就干掉了大半的电量。
她苦笑着又充上了电,先看了电话,几乎圈里认识的人都打了电话,有些必须回,比如红姐。
她吐了口气先给红姐电话,电话接通了。
“拍完了?”她那边喝了口很响亮的茶。
“嗯嗯,那个手机录制的时候不让带......。”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没事,这次你干得漂亮,节目组给我发了一部分的录制内容,效果非常好,离正式的剪辑版还有两周,足够资本运作一个大空间了。”她语气飞扬着得意畅快,这几天因为筱沫沫与梁承泽她着实在圈里得意了一把,过得简直不要太愉快。
“梁先生的核心团队与我已经接洽上了,资源以后不会是问题。”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奋斗了近十年也没有这两天的越层更快更高。“你可真是个福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有了红姐这话,她大大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她跳进被子里。
其余的电话她就可以慢悠悠地翻看了,同学,朋友也都打过电话,其中陆风致打了两个。
她给他回了电话,“拍完了?”
“哎。”
“什么时候回?”
“明天的飞机。”
“没事就好,回来见面说吧。”他先挂了电话。
什么叫没事就好?她没反应过来。想不明白就先放一边。
陆续回了几个圈中好友,兰卿也发来几个消息,她也回了,他几乎是秒回,拍了一张书桌照,桌子上堆满了各种书籍。
正在写作业,还在想你,是不是太辛苦。
筱沫沫都被他天真的试探给逗笑了。
两人说了几句,筱沫沫没顶住疲倦睡着了。
第二天她坐飞机回了京省,红姐特意给她升了舱,飞机也是睡了一路,坐上出租车手机响了,是小岩的电话。
“怎么了?”她心情挺好的,想着下午是不是去孤儿院看看。
“你下飞机了吗?”他问。
“对,怎么了?”她听出来一点不对劲。
“你先来医院吧,我在这里等你。”
筱沫沫脑袋轰然炸开,车子开到医院门口,小岩在那里接她,她几乎是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
小岩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说,“进去再说。”拎过她的行李箱带她还是到了手术室门口,两人走到安全楼梯间。
“你先冷静听我说,今早陆大夫打不通你的电话就联系了我,是术后的并发症,颅内出血,紧急手术中。具体什么原因造成的没细说,当时情况紧急。”
筱沫沫腿一软被小岩接住,他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两人在楼梯间的角落里坐着。
“有没有说会有什么后果。”她泪如雨下。
“没来得及,事情挺突然的。”小岩也很难过。
两个多小时之后陆大夫带着一脸的疲倦从手术室出来,三人到楼梯间,他摘下口罩,“事情比较突然,术后一直恢复得不错,昨天半夜监控数值数次到达峰值,我们用了药稳定下来,五点多的时候突破峰值造成颅内出血,进行了紧急手术。目前情况稳定下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会造成什么影响吗?”小岩搂着几乎说不出话的筱沫沫。
“这,影响是会有的,但具体是什么现在还无法预计,你们要有心里准备。后期若是有好的康复计划,她这么年轻恢复起来不会太难。”
“谢谢您,陆大夫。”筱沫沫抖着嘴唇。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她若是醒了我再给你们电话。”陆大夫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乘着筱沫沫去卫生间陆大夫给小岩一小瓶药片,“她脸色很不好,似乎是情绪起伏太大,这样对心脏和大脑都很不好,你给她吃一片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小岩握住药瓶收进口袋,两人回了她住的公寓,“你先洗澡,我给你煮碗面。”
疲倦至极的她顺从的做了。
听着浴室水声,面前锅里的水也在沸腾,他眼神有些茫然闪过,手中却丝毫不慢的拿出一个小碗,将药片倒了十片出来用擀面杖碾成了粉末,倒进玻璃杯里再加上牛奶,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当然他以为还要等再久一些,但意外之所以是意外不就是因为够偶然吗?他搅动杯子的牛奶看着面条在锅中翻腾白丝,这样的意外此生还有没有他都不能肯定了。
加入肉末,荷包蛋,青菜,热气腾腾又鲜香可口,他拿出辣椒酱在青白的面顶上放上一小勺,她爱辣。
他看着蒸腾的热气,所有的神经都在慢慢绷紧,暗暗地深吸气,让自己放松,不能再这个时候做错任何事。
筱沫沫洗澡出来,雪白的皮肤有些淡淡的粉红,她素颜极美,远山黛眉,精致的琼鼻,唇色是很好看的鲜红,下唇饱满肉感,上唇小巧精致。
“吃饭吧。”他将碗推倒她面前,把牛奶放在她旁边,自己率先拿起碗吃了起来。
她也真是饿了,面煮得很好,是她特别喜欢的软舒口感,一碗都吃了,牛奶也就着面喝完了。
“你的腿怎么了?”他起身收拾碗筷。
她低头看看,“这期节目走路比较多,有些累而已,没事。”走了两天一夜腿确实酸痛。
“你先去睡会。”他在厨房里说。
“嗯,杜大夫打电话来你就叫我。”她眼睛困得睁不开了。
“哎。”他打开水龙头,开太大,水花四溅,他嘴角的笑怎么也按不住了。
慢慢收拾完厨房,甚至还收拾了一下屋子,把手机都调成静音, 锁上了大门,走到浴室洗个澡,围着她的浴巾来到她的房间。
她睡得很沉,太累了,药也下得够重,他上床时因为他的重量床凹陷了下去。他侧躺着痴迷地看着她,手抚摸上她的脸。
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
也许从她化成了他眼前唯一的光拉着他走进孤儿院,或者某个他害怕抽泣的夜晚她爬上他的床也是这样侧躺着轻轻拍着他哄他入睡。
他等得太久了,久到他都不确定这样的机会是否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