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宋燕洗漱更衣后便上朝觐见皇上。
龙椅上的男子周身充满低气压,不怒自威,男子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缓缓开口:“阿燕,近来泽阳湖如何?”
宋燕毫无畏惧的抬起头直视着龙椅上的人。
“近来泽阳湖境内甚好,无大小战乱,只偶尔有些小事,无伤大雅。”
“将士们偶尔还能一起玩耍,好不快乐。”
“如此甚好,爱卿平身,请入座。”
“谢陛下。”
待宋燕入座后,便有歌姬琴女缓缓步入,舞姿优美,乐声悠扬,这是梁言安的及笈礼,最受宠的皇子。
舞毕,皇上册封号南安王,赐府邸一座,领近燕北王府,待众人离去皆散去后,皇上单独留下了宋燕。
宋燕半跪俯身,等待着龙椅上的人发话。
“宋燕,你如今也算智武双全,战功赫赫,你也算是寡人从小看到大的了,我要你带领燕北军前往边疆,镇守梁朝百年安宁。”
“是,陛下,宋燕得令,明日便起兵出发。”
宋燕知道皇帝是害怕自己的权力了,害怕江山不稳了,但宋燕只想保家卫国,保护梁言安,但皇命难违,只能听从。
可惜了,他还答应陪梁言安去听戏的。
白昼日出鸡鸣,天微亮,风微凉,宋燕就已策马扬鞭起兵出发,红墙间的宫道似乎很长远,汗血宝马奔驰的再快,心也留在了京都。
“十三,宋将军呢?”
“回小殿下,宋将军今早已策马出使西域。”梁言安心想,又食言,说好陪他看戏的。
梁言安自此便每天日出守在城墙上半刻,等待宫墙外沙道上马蹄声声响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有一天夜里,十三慌慌张张的冲进梁言安的寝宫,摇醒床上熟睡的少年:“小殿下,匈奴袭击你快点跟我走。”
少年衣袜未着,便跟着小太监往宫外逃,宫里战火连天,哀声四起,到处都是逃命的人,有人想站起抵抗,但是一介女子连刀剑都拿不动,禁军只阻挡片刻便被打的稀散。
梁言安提着衣摆跟着十三一直跑,一直跑,他不敢停,也没能力停。
或许那一刻他也曾后悔自己是一个养尊处优,不会舞刀弄剑的皇子。
他看见母后死于匈奴剑下,父皇败于匈奴马下,身首异处。
梁言安及腰的长发随风飘荡,不知为何,这从小到大都走着的宫道,此刻却像走不完。
“小殿下,你先从这个暗道里躲着。”
“那你呢?”“我去引开追兵。”
“切记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出来,宋将军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十三便往暗道的反方向跑,嘴里还一直喊着我在这过来啊。
梁言安在暗道里待了不知多久,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耳边介是策马声,呼喊声,他躲在又黑又暗的暗道里无能为力。
离死只隔一道墙,他记不清流了多少泪,只记得马蹄声响了三天三夜,渐渐散去时暗道的石门被推开了,刺眼的阳光混杂着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充斥在他的鼻腔。
梁言安被宋燕抱起走在宫道上,不知是他太累还是身上的银甲太重,宋燕走的很慢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