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因为不小心被沙发床的边边砸中了大脚趾头,先是疼痛,后是麻木,淤血慢慢弥漫整个大指甲盖。
医生曾建议我拔掉指甲,我犹豫再三,心中恐惧拔甲之痛,实在无法接受活生生地把结实的指甲拔掉的可怕感受,总想着能自己掉就好。于是,我每日用碘伏给我的受伤的指甲做深度护理,在期待中,3个月过去了。指甲发生了偏离预期的变化,右侧和下面的指甲已经自行脱离甲床和甲根,左侧的指甲却还牢牢地长在甲沟上,已经脱离的右侧指甲面开始卷曲翘起,生生地戳着受伤的甲床,于是,鞋子无法穿进,指甲一碰就疼,尤其在睡梦中,一不小心碰到伤甲,彻骨的疼痛会瞬间把人痛醒。
终于,我不忍其痛,准备一了百了,跟我的残甲来个了断:拔了它!
我是胆小而且超级怕疼的主,按照我老公的说法,他们乡下要是有断甲的,早就自己拔掉了,哪会小心翼翼地保留这么久,甚至好几次,他提议帮我拔掉指甲,被我惊恐地断然拒绝,不知道他哪来的这种赤脚医生的自信,我可不愿意拿自己肉身的疼痛来尝试。
于是,我慎重地上网预约了一个手足显微外科的副主任医师(因为没有主任医生),是三级甲等医院的最高级别的治疗手足类疾病的专科医生了,相信对我这个小毛病应该能手到擒来,而且一定会有止痛的麻药和专业的消毒治疗。
在去医院的前一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一忽儿感觉自己在医院等待坐立不安,一忽而发现自己在手术台上等着“受刑”……终于在蒙眬的疲惫中熬到了天亮。
看我这么紧张的样子,老公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你拔完指甲,会不会很痛,需要我用轮椅接你回来吗?”我连忙点头:“要!要!”
副主任医生也是专家,一上午非常忙碌,医生在检查完我的指甲后,简短地告诉我,需要拔除,让我付钱领麻药在急诊手术室等他,他要看完门诊才能给我动手术。
我拿到麻药后,非常欣慰,我终于不用受疼痛之苦了。
在经历了将近4个小时的忐忑等待后,医生终于结束了上午的门诊,处理完了层层包围的病人,原来看手足病的人这么多,确实超出我的意料,看来勤快的手脚确实容易受伤。
虽然,副主任已经结束了门诊,但是急诊的病人围着咨询和等待治疗的也不少。
主任的助理医生看了看我的病例,带着我去了手术室,让我躺在手术床上,麻利地打麻药,拔指甲,然后开始包扎,告诉我已经搞定了……什么情况?此时的我还正在对麻药针的疼痛呲牙咧嘴,正在为后面专家的手术做心理建设……
年轻的助理医生拍拍懵懵然的我:“你的指甲很好拔,手术结束了。”然后又笑着赞叹了一句:“麻药真是神奇的发明,是吧?”
我麻木的大脚趾顶着一个又大又笨的丑陋的纱布包,一瘸一拐地离开手术室。老公推着轮椅在手术室外等着,看我的狼狈样,连忙扶我坐下,问我:“怎么样,疼吗?”我迷糊地摇摇头,感觉自己还没有从手术中清醒过来,脚趾头还是麻木的,指甲什么时候拔掉的不知道,麻药针的疼似乎还没有消散,一个粗大如胡萝卜头的纱布包触目惊人,呃——我还没有做好手术的准备呢,怎么就结束了?
也许,我的脚趾经历了三个月的自我疗愈和挣扎取舍,已经做好了断甲的充分准备,所以在指甲离开的那一刻,如落叶归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艰难和痛苦,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麻药的功劳。
老甲的离去是为了彻底地治愈老伤,是跟过去的伤痛告别,也是为了给新甲的新生腾出位置,是未来新生命的开始。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甲的离去也许正是时候……
我正胡思乱想间,突然灵光一闪:不管如何,我终于摆脱了这三个月以来一直困扰我的恐惧和忧虑了!
我要庆祝下,我要好好补补!哇呜~~哇——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