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很幸运,遇到了我。”他将一个冰凉的物件贴上我头皮的大包,奇怪,疼痛居然减轻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你能治?”我重燃激情。
“天底下,怕是还没我解不了的毒。”
虽然语气还是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但听在耳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如此自负的一句话,但如此的悦耳!不,是悦心!
我喜不自胜:“谢谢你,你真是个天大的好人!”
“换句话夸。”
“有镜子吗?”我出其不意的问了一句。
“这是夸人吗?”他犹自等着听夸他的话。
唉,好吧好吧……
“你心地善良、妙手无双、医者仁心、救死扶伤、立如兰芝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你听过我笑吗?”他打断我源源不断的溢美之词。
“咳、咳……”我赶紧假装咳嗽,“镜子有吗?可否请这位不笑的公子递给我?”
他从旁边的矮几上拿过一面铜镜,作势要递到我手里,我赶紧道:“不不不,我又说错话了,不是递给我,是麻烦您帮忙拿着,照一下我的脸,我想看看我长什么样。”
他依言将镜子移到我面前。
容色惨淡,中毒加溺水后的人还能有什么好看的?我失望的看着镜中那张憔悴的脸,“好了,拿走拿走。”
“怎么,是对自己的样貌不满?”他戏谑道。
“才不是呢,我是想着看一下自己长什么样子,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想起来自己是谁,家住哪儿。”我嘴硬道。
头痛已经消减不少了,他将那冰凉的物什拿开,垫了个软枕在舱壁上,扶我坐了起来。
“你的解药配置起来颇费功夫,你要同我回天药谷,那里药材丰富,方便我为你解毒。”他弯腰起身,似乎并不等我答话。
“嗯,谢谢你。”我真诚的道谢。
“竹沥,你进来照顾她吧,我来划船,照你这样的速度,我们怕是明晚都回不去。”他撩袍迈腿,已然出舱而去。
不多时,那小男孩进舱里来,手里还捧着一盘糕点。
不看想不到,一看就……饿了。
“公子叫我拿与你吃。”竹沥解释道。语罢,他拿起一个精巧的糕点递到我嘴边,“这个是茯苓糕,昨日我们在市集上的王记铺子买的,可好吃了。”
我急忙张嘴咬下去。嗯,还不错。果然,饿了吃什么都好吃。
“你们公子叫什么名字啊?”我含糊不清的问。
“云初,白云的云,初始的初。”
“那姓什么呢?”
“天药谷的人都姓林,”竹沥一本正经道,“不过天药谷的人没有很多,至少没有我们这次去的市集上的人多。”
“云初、林云初.....”我咂摸着这几个字,“林中云初起,名字挺好听啊。林竹沥,你的名字也不错啊。”
“嘿嘿,这是公子替我取的,我是公子捡到的。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啊?”竹沥又拿起一块糕点,“这块是枣泥酥,可甜了,你尝尝。”
“姐姐没名字。”我垂头丧气的狠命咬了一口枣泥酥,嗯,确实很甜。
“那你可以叫公子帮你取啊,公子读过的书可多了,他取的肯定好听!”竹沥狠狠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崇拜。
“好想法啊,等会到你们说的那个天药谷了,我就让他帮我取个名字。”我喜滋滋道,“你多大啦?”
“我已经十一岁啦,会做的事情可多呢!”他自豪的指了指甲板,“你朝那看,我都把你的衣服洗了晾好了!”
我被嘴里的枣泥酥噎了一下。
甲板上支起来一个简易的架子,上面迎风招展的是我的肚兜,我能不噎住吗?
我含泪将那块枣泥酥吃完了。
罢了罢了,生死大事当前,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