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把攻打南岳的日子定下了中元节那天。那日需烧香祭祖,常有人给路边的孤魂野鬼烧纸钱,山上有些火光也是正常的。
书房内,李承鄞已经换了了一身干净衣裳,柴牧和裴照就坐在他两边。
“柴先生,我想在攻打宜城的时候生擒叶清宇,应该怎么做?”
柴牧不解,问道“为何?直接杀他可使盛国边防军心涣散,如此不是更好?”
李承鄞笑了一声“二哥不会再让我拿军功了,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而且,盛国无强将可用,盛王一定会让叶啸出征的。”
柴牧皱眉,五殿下似乎比他想的还要了解盛国。
“叶啸儿子被俘,又惨遭非人待遇。此时盛王让他带兵出征,你们说他心里该是什么滋味。”
裴照从他话里听出来那滔天的恨意,想来,是为了太子殿下的死因吧。
柴牧想了会,献计道“宜城之下是宣城,叶清宇想找近水救火,必定会去宣城借兵。我们只要先从后方拦截,再引他入瓮就好。”
他又想了一会,说道“这两城沿途群山掩映,我们只要在山谷处设下埋伏,再从两侧追赶,必能擒到他。”
李承鄞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我去联系顾剑,让他提早做准备。”
七月十五中元节,本该是个祭祖祀亡魂的日子,这日南岳山脉南麓一带星火点点,这日前往地府之路的亡灵,不知多了几许。
澧朝大军兵分两路,连夜从山谷呈包抄之势,压境宜城。城内守将反应过来时,已是澧朝大军集结休养之时。
这日深夜,宜城失守,叶清宇带着一对轻骑率先杀出重围,往宣城赶去。
行至后半段路,追兵两路夹击,他不得已带着人躲进山谷,绕远路赶往宣城。
山谷处有积水,他们一路只顾赶路,待从月光下看清前方埋伏时已不能勒绳下马。
后方一支穿云箭破空疾驰而来,直接穿透了叶清宇的肩膀,巨大的惯性让他滚落马来。前方骑兵不是身中数箭而亡,便是被绊马绳勒住绊下马来,死于万刃之下。
叶清宇悲愤欲绝,他只来得及看见一张阴森冷冽含着滔天恨意的面容,便疼得晕了过去。
李承鄞冲他腰窝狠狠踹过去,见他是真的晕了,才打算放过他。
他将弓箭重新背上,对裴照吩咐道“带回去直接压入大牢,我要亲自审他。”
李承邺刚跟李俨带兵收拾了战场,后面李承鄞便带了人捉了叶清宇回来。
李承邺皱眉质问道“五弟,你怎么不听从军令私自出兵?”
李承鄞冰冷的目光扫过了,带着戾气“他的兵害死了大哥,我不该抓他吗?”他垂眸撇了一眼昏死的叶清宇,错过了李承邺慌张的神色。
“他胆敢害死大哥,我必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挫骨扬灰!”
李俨上前拍了拍李承邺的肩膀,接腔道“此人确实罪大恶极,二殿下就体谅体谅五殿下吧。”
李承邺垂下眼来,只道“没有下次,战场无情,还请五弟不要感情用事。”
李承鄞没回话,只是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觉得他们的态度有的微妙。
不过,二哥大概是盼着大哥死在边境的吧。他一直都是野心勃勃,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那薄情寡义的模样,像极了他在澧宫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