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正题。
多托雷看着数据板上面的数值:“半小时内一切正常，看来还要多观察一会儿。”
他收起笔:“我有事要离开一下，散兵留下来，你还要待在这里吗？”是对你说的。
你看着被点到名字的另一个当事人，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我再待一会儿。”你想了想，说道。
门被带上。
实验室里灯光昏暗，最亮的除了几盏烛台，就剩下一旁的精密仪器。显示屏上的数据变动，起起伏伏都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范畴之内。最直观的解释就是，被测试的这个人，也就是斯卡拉姆齐，他的状态还没有受到影响。
“这是上次你和我换的那个嘛？”你走到他身旁，坐在床边上，笑着开口。
感觉到你的靠近，斯卡拉姆齐撑在腿边的手指动了动，但是没有回应你。
你有些不悦:“你答应我不会再无视我的，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
“......你要什么？”
你扬了扬嘴角，把药剂藏在身后，作小女生姿态踌躇了半天:“以后见面，我再向你搭话的时候，你不准不理我。”一句话里满是过往被他无视的不满和抱怨。
斯卡拉姆齐还以为你会趁火打劫，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乍一听见这样的，他愣住了，阴云密布的情绪也跑得一干二净，渐渐放晴。
“你确定？”斯卡拉姆齐怀疑你在给他挖坑，不相信你这么简单就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我确定。”
他定定地看了你一会儿，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你要干什么，我理不理你.......”斯卡拉姆齐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什么关系。”
他声音里带着一贯的嘲讽意味，可你却从中听出了些错愕。
你认真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嗯，你当然不会理解，就说答不答应吧。”
那副样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斯卡拉姆齐很快就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他喉结上下滚动，沉声道:“我答应你。”
——
扯了扯他的袖子，见他不搭理你，直接抓住他的手，这下有反应了，你被甩得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啊。”腿上传来一阵刺痛，你低哼一声，根本没想到斯卡拉姆齐会突然这么做。
不过也并不是全无收获。
斯卡拉姆齐震惊地看着你，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他好像想下来，但动一下就痛苦地闭上眼，发出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撑着身子起来，“副作用发作了。”不是疑问，你知道就是这样。
多托雷的人体实验一向残酷，愚人众里为此丧命的人并不少，斯卡拉姆齐是雷神的造物，他会动会哭会笑，虽然他嘴上总说着他已经摒弃了无用的情感，但你知道他也是有感情的，可以说是除了不用进食睡觉，维持身体运作的生机和没有心之外，他与一个真正的人类并无差别。既然如此，身为唯一一个堪称完美的人偶，多托雷不会放过他的。
疯子会不惜一切代价达到他的目的，多托雷就是疯子。
斯卡拉姆齐成为多托雷的实验品你不是不知道，可能会遭遇的痛苦你也能够想象。
只是知道和亲眼看到终究是两码事。
第一个音节从他嘴里溢出，仿佛一个缺口，引得他全盘破防，斯卡拉姆齐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企图控制，指甲深陷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显示屏上的数字以一个无法停止的趋势疯狂上涨，每一秒都让人觉得快到临近爆表。
斯卡拉姆齐猛地推开你，将自己蜷缩起来。
顾不上生气，怎么能就这么看他痛苦，你自认不是什么好心的人，甚至有些恶劣，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别人难受还要踩上一脚，可是......
斯卡拉姆齐是你一眼好感的人。
你做不到置他于不顾。
你上前去抱住斯卡拉姆齐，他又要抗拒，你低声说道:“你刚才都没理我，可不许推开我了。”
“咬我吧，你会好受些的。”如果是他的话，你不怕疼。
双手已经抵上你的肩膀，只差一下，斯卡拉姆齐停下了动作，他不可抑制地呜咽一声，埋下头，不让你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你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哄着:“咬我吧，没关系的。”
“......谁要你多管闲事。”
他咬牙顶了你一句，后面又没了声音，但颤抖的身躯告诉你他仍在与痛苦抗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怀中人的情况却一点也没有变好，你感到有些烦躁。
似是终于忍不住了，斯卡拉姆齐抬起头，一口咬在你肩膀上，你吃痛，但是没有叫出来，只是慢慢抚摸了下他的头。
力道很重，咬得很狠，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被人咬破血肉的滋味很不好受，你心里想，他肯定比你难受。
不知道过去多久，斯卡拉姆齐终于冷静下来，他松开嘴，看着面前的一切，和嘴里浓浓的血腥味，表情逐渐扭曲。
一言不发地从你怀里出来，穿好衣服，气冲冲地走出了实验室。
你看着他离开，肩膀上的疼痛逐渐清晰起来。
多托雷正好回来，撞上了出走的斯卡拉姆齐，他进入实验室，看到你还没离开。
“怎么回事？”多托雷挑眉，问道。
你默默抬起手遮住伤口，阻止不了血沿着肩胛骨往下流，染红了你的裙子。
你朝着多托雷笑笑，藏着一些落寞和无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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