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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琳琳本想着去冯大海家看看案发现场,但中途却听几个大爷大妈说昨天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他们看见一个女人背着一个孩子站在冯大海家大门口,当时他们就被吓了一跳,第一刻就排除了是人,或者他家亲戚的这个想法,毕竟现在这个点,是人的概率并不大。
要问这个大妈为什么凌晨十二点还在外面,她有尿频,一个晚上要起十几次夜,而她家又刚好就在冯大海家对面,农村厕所都在院子外,不看见都难,当时吓得她的尿嗖一下就钻了回去,一丁点尿意都没了,但大概率是尿失禁了,没好意思说。
等郭琳琳几人赶到冯大海家时,他家已经围满了人,院子里的簸箕,锄头,晾衣服的棍子全都倒塌在了院里,挤开人群进到屋中,挂着家神牌位的堂屋正中央有一滩凝固的血迹,房梁上还飘着一块长长的红色布料。
“这一定是他老婆来索命了。”
“我看啊也是,他老婆生前就被他打,被他骂,生不出孩子还被他害死了,不找他找谁。”
“二嫂不说了吗,那女人还背着一个孩子,燕家小梅死的时候,肚子里就怀有个孩子,真是造孽啊。”
群众纷纷讨论着,郭琳琳拨开人群来到中间,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杵着拐杖走向她,他盯着郭琳琳半天,随后道。
“你…是那个女警察?”
群众停止议论,纷纷转头看过来,在看清郭琳琳脸后又开始了议论纷纷,要不是那个老头让他们安静,他们都得冲到郭琳琳面前来瞅着她脸慢慢瞧。
“你是警察里的老大,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郭琳琳有些无措的摆摆手
郭琳琳“不不不,我不是警察的老大,但我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
“我看他们都听你的,那想来你的官也不小,查清楚冯大海是怎么死的就行了,路开后就赶紧离开,其它的别多嘴,不该查的别查。”
那老头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眼神变得十分阴狠。
严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我们族的族长,严雄,但现在不是了,因为被你们这群警察改革后,现在应该叫村长。”
郭琳琳“新社会当然有新的政策改革,如果你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向社会反映,你看看谁想再回到那个族群时代。”
严雄:“放肆!”
严雄怒斥,陆子吟跨过一步挡在郭琳琳面前,严雄抬手就要去打,陆子吟高声喊道。
陆子吟.“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们,否则,牢底都给你坐穿个窟窿!”
严雄抬在半空的手顿住,看着陆子吟狠厉的眼神,他还是悻悻的放下。
严雄:“我说的话你们最好记住,不然我只能说,后果自负!”
说着,严雄便骂骂咧咧的领着那一众村民离去。
景离站在严琴旁边撇过头,看着那滩血迹让他有些作呕,但又不好表现得那么明显,陆子吟仿佛是看出了景离的不适,于是他故意叫景离过去看下,问他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并让他体验一下当警察办案的“快乐”。
景离被陆子吟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下,但看了一眼侧边,不知是什么促使着他鼓起勇气上前去。
景离紧皱着眉,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感到浑身不适,他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在房屋查找起来,不一会他就惊叫一声,陆子吟立马过去 ,只见景离面前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幅相框,相框周边的花纹已经浸满了红色液体,里面夹着一张复古色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人的背影,最为恐怖的是,那女人的背影头部长着一张脸,那是一张狰狞的脸。
景离:“我去,超自然!这是人办的案吗?”
景离惊恐之中带着些不可思议,他活这二十多年也算是相信科学的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着实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郭琳琳走过去扫了一眼,她确定那女人是燕梅,而燕梅背后的鬼脸是她死不瞑目的样貌,所以才会那么的狰狞,那么的恐怖。
郭琳琳“严琴,拿个香炉,点三炷香。”
一边还站着发呆的严琴愣了两下,随后连忙应下跑了出去,但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在顶着剩余三人的目光,严琴尴尬的笑着,从一边的柜台上将供着祖牌的香炉拿了下来。
严琴.“不好意思,忘记不需要出去拿了。”
陆子吟打趣着问她是在想哪个美男,竟然能入神到办案都不专心,严琴没好气的打了他一拳,俩人还是如当初那般嘻嘻哈哈的打闹,一边的景离不知是在发呆还是什么,看着他们没有一点动作,就连郭琳琳叫他帮忙拿一下打火机都叫了三遍,景离才听见。
郭琳琳点上香,将香炉供奉在那幅相框前,随后才问景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景离摇头表示没事,之后又出去给郭琳琳找了些钱纸来烧。
景离:“郭组长,如果照你们这种超自然事件来分析的话,我觉得这个案子的凶手已经很明确了,冯大海死有余辜,难不成你还要为他申冤?”
郭琳琳淡定的坐在一滩血迹前喝了口陆子吟刚泡好的茶,陆子吟也坐到郭琳琳旁边,撅起嘴沿着茶杯边沿吸了一大口。
郭琳琳“当然不是,我只是来随便看看,我知道是燕梅来寻的仇,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冯大海伸冤,而是为了帮燕梅超度,它一直那么下去可不行,时间长了,整个村子都得遭殃。”
景离点头明白了郭琳琳的意思,几人趁天没黑又去了一趟坟山,哪怕是白天,刚上坟山那刻,整片天就暗了下来,乌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打雷下雨一般。
严琴.“阴气逼人呐。”
陆子吟.“现在几点?”
景离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手表,声音略带着些微颤。
景离:“下午两点整。”
陆子吟.“才两点天怎么就暗下来了,这不符合常理呀。”
景离:“遇见你们就没啥符合常理的事儿。”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严琴却已经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周围变得安静,安静到连自己心跳声都能够听见,她想问旁边的郭琳琳有没有感觉到凉飕飕的,一转头,郭琳琳不见了。
严琴.“啊!郭琳琳不见了!”
严琴惊到大喊,但一回头,不但郭琳琳不见了,就连景离陆子吟都消失了踪影。
严琴闭上眼睛,她觉得一定是太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闭上眼睛休息会就好了,她慢慢睁开眼,但很可惜,三人还是没出现。
严琴.“不会吧,又闯入鬼界了?”
就在严琴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白雾中响起了稀稀疏疏的走路声,步子听上去特别重,就好像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似的。
严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鬼,但无论多少次都还是心悸,因为她不确定那鬼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不管是恐怖还是不恐怖,她一辈子都不想在碰见,这种东西很折寿的。
“咯…”
严琴崩溃了,这声音不就是鬼常发出的吗,并且一般都不是什么好鬼。
听声音是在靠近这边过来,严琴不想碰见,干脆往山头上跑,躲到了一块很大的岩石后边,稍稍探头就能看到她刚才的位置,她先给自己打个预防针,否则突然的惊吓容易致命。
“咯咯…”
果然,不一会的时间,刚才严琴的位置上后方出现了一个黑影,身影很淡,加上周围笼罩的白雾,更加模糊了起来,严琴眯着眼睛也没能看清楚。
那黑影单看着背影就很壮实,并且很高很大,有种电影里的巨人即视感,让严琴莫名胆怯。
她屏住呼吸,身子缓缓往下蹲了点,待那人转过身时,严琴看清了它的脸,虽已肿得像个肉包子,但严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就是已经死了的冯大海!
冯大海现在浑身都像被水泡的浮肿,肿得皮肤透明,里面的黄色液体都能够看见,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
严琴呼吸都放轻了下来,她紧紧盯着冯大海,冯大海像是感应到了,“唰”的一下就转头对上了严琴双 眼,严琴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处,冯大海生前就心狠手辣不是个东西,更别说死后能够做个好鬼了,看他那眼神就知道它绝对是个恶鬼,并且还是个全心黑的恶鬼。
冯大海以每秒两米的速度飞速靠近严琴,严琴吓得拔腿就往后跑,哪怕她如同无头苍蝇,就连该走哪都是靠赌,拿命在赌。
严琴.“陆子吟!郭琳琳!景离!”
严琴一边跑一边大喊,企图能够让他们听见,哪怕她心里也知道这是亿分的不可能。
大雾仿佛叠得深沉,一米开外都让严琴看不清,细细的雨珠打在脸上,她抬手去擦眼,一脚不注意就踩空掉了下去,这是一个斜坡,严琴滚了两下就停在了原地,显然坡度并不是很高。
不等严琴喘息的机会,冯大海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严琴坐在地上往后退,手在身后不停的摸索,希望能摸到一个防身武器。
冯大海从头到脚都是浮肿的,现在离得近了,就连他蹦出来的眼珠子严琴都能看得清,浑浊的眼球粘着脓液,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她差点隔夜饭都吐出来。
就在冯大海抬起那肿得如一个西瓜大的拳头靠近严琴时,严琴身后的手抓起一块石头,就狠狠的砸向了那只肿手,几乎是瞬间,石头穿过了肉层,从它皮肉下掉落到它脚上,里面的脓水夹杂着血液的腥臭扑鼻而来,脓液也瞬间爆开,一些还溅到了严琴脸上,严琴被恶心坏了,也不管手上粘没粘泥土,抬起手就在脸上一顿乱擦,两边脸都被她弄得黄黄的,沾上了一层稀泥。
冯大海怒了,尖叫着向她扑去,严琴快速爬起来,往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继续砸向它,冯大海的皮就仿佛像豆腐一般,一桶便稀碎一地。
严琴单手撑着往坡上一跃,之后捡起两根木棍对着冯大海就是噼里啪啦乱挥,她紧闭着眼,每一棍下去都能够感受到打通了它的皮,它就像没骨头,软得像泥水。
脓液夹杂着血液四处飞溅,伴随着冯大海的一声惨叫,最终化为一滩液体。
严琴从头到脚已然没一处是干净的,手上还黏糊糊的,她此刻真想跳进湖里,就连身上的这层皮她都不想要了。
严琴看着地上的一滩脓液,那么轻易就解决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就在严琴准备离开时,她前方出现了一抹红色身影,严琴眯起眼睛,那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此时正站在山包上,盯着她看。
严琴觉得那身影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直到那女人靠近,她才看清楚,那是燕梅!
严琴惊恐,燕梅七窍流血,眼中无神,但她并没有想要对严琴做什么,严琴感觉到后主动开口问道。
严琴.“燕梅婶,是你?你帮我解决的冯大海?”
冯大海在靠近严琴时就已经不对劲了,他身体越发肿胀,就算严琴不打他,等肿到一定的程度也会自己爆炸,所以冯大海靠近严琴是想叫她帮它,但严琴却提前结果了它。
燕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爷爷严文德究竟有什么事瞒着你吗?”
燕梅声音很冷,阴森森的,也有可能是她不喘气的原因。
严琴疑惑
严琴.“您愿意告诉我?”
燕梅没理她,转身就往山上飘去,但速度很慢,显然是让严琴跟上。
严琴立马跑过去,翻过一个斜坡后燕梅停了下来,严琴喘着粗气,抬眼一望,这片空地上到处都是小土包,大小均匀,一排一排的,高度就到膝盖,中间部位是掏空的,里面仿佛还摆放着什么。
严琴.“这是?我好像没来过这里。”
燕梅:“这里就是坟山的阴面,你之前三把阳火,当然进不来,现在你只有头顶的一把阳火,自然就可以进来了。”
严琴惊得摸了摸自己头
严琴.“那我不会死吧?”
燕梅:“说不准。”
严琴惊恐的后退两步
严琴.“你想干嘛?拉我陪葬?还是想让我做你的替死鬼?”
燕梅淡淡的扫了一眼严琴,看得她冒冷汗。
燕梅:“你就那么确定,你爷爷还活着吗?”
燕梅这话给严琴脑袋都干懵了,绕了半天才灿灿的问她什么意思,燕梅轻笑。
燕梅:“你有在白天,或是中午的时候见过你爷爷吗?”
严琴愣了,好像她确实是从来没在白天见过爷爷,从第一次回去,爷爷就是晚上才回家的,隔天一大早她出门回去后也没看见爷爷,之后是在大堂里,但那已经是凌晨,从天亮后爷爷又在一次消失了,她问过爷爷,问他出去了哪里,但爷爷并没有告诉她,经燕梅这么一说,严琴仿佛如坠冰窟,难不成爷爷已经死了?现在的爷爷是鬼魂?
严琴的神色已经表明了一切,她刚想问,就听燕梅冰冷的声音道。
燕梅:“严文德,也就是你的爷爷,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爸妈不肯让你回来,也是这方面原因。”
三年前!!!
爷爷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每一年都有跟爷爷联系,他怎么可能会在三年前就死了?那这三年来,跟她打电话发信息的人又是谁?
严琴.“不可能,你骗我!”
燕梅:“我有没有骗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燕梅飘到最里面的一个土包前蹲下,她让严琴自己过去看,严琴虽不愿接受,但为了搞清楚真相,她还是朝着燕梅走去。
她缓缓弯身半蹲,随后低头向土包里看,这一看,严琴便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土包的空心里放着一个人头,而那头下的皮脸,正是严文德!
严文德双眼紧闭,整张脸已然没了血肉,只剩一层干皮包裹着白骨。
严琴颤抖着,她抬头看向旁边的燕梅,燕梅还是那副七窍流血的脸,但此时比刚才煞白了几分。
严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爷爷为什么会在这里?!”
燕梅:“三年前,我们村发生了塌陷,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村,都变成了废墟,都被泥土加石头压了下去,无一生还,我们山村偏僻,根本没人发现,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别说活着的伤员了,就连尸体都找不到。”
严琴.“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燕梅:“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进入了阴界,不然为什么你从进村开始,就会感觉比外面还冷了很多呢?”
严琴.“那,那景离的爷爷景尚伯伯,难不成也…”
燕梅虽没回她,但严琴已经明白了,从进村的那刻开始,她就已经到了鬼界,这个村早就不是她老家了,而是住在这里的村民,重建的鬼寨,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存在,都是鬼…
燕梅:“你看,这一个土包就代表着一个人,但我们没那么贪婪,只想在这等到投胎之日,可你爷爷不那么想,你最好小心点他,特别是你的那几个朋友。”
严琴.“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小心我爷爷?”
燕梅:“他不愿意接受他死了,于是,他就跟山头的一个恶鬼结成了契,这个恶鬼在下侧的深山里靠喝血而生,无论是畜牲动物的血,还是大人孩子的血,就没它没喝过的,在三年前,我们村每年都上祭,每次都要一头猪,六只鸡,八只鸭,而这些,都是上祭给它,作为交换条件,它就保佑我们村平平安安,几十年都没出事儿,可就在三年前,什么都没了…”
“它已经存在了20多年,虽然不知真假,因为我也没见过,但在这期间吃了不少数的人,这些人有孩子,婴儿,老人,甚至是刚成年的小姑娘,都是它的祭品,它跟你爷爷说,它有重生之法,那便就是吃满九百个人头与心脏,八百九十六个普通人,四个拥有正义之身的人,而你,跟你的朋友,正好。”
“你爷爷已经鬼迷心窍了,不管我们怎么劝说,都已经晚了,他已经吃了人的心脏,他想要重生。”
严琴听完,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她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太荒唐,爷爷不但已经死了,并且他还想靠吃人心来重生,燕梅说的是真的吗?可一切都被她说得那么准,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在胡说。
严琴.“那,之前冯大海残害你,伤郭琳琳,这些事情都是假的?”
燕梅:“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假亦真,真亦假,我是个不幸的人,有着不幸的生活,那次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在四年前就死了,冯大海也确实是我索的命,所以我便一直游荡,不得入轮回,就像人类犯法,被你们警察抓去坐牢一样,判多久,得坐足之后才能重见天日。”
严琴没在问了,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立马爬起来就往山下跑,这不是幻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爷爷确实是在三年前就死了,严琴忽然回想到,三年前她爸妈有给她打电话说,说爷爷可能以后见不到了,问严琴要不要回去给爷爷送最后一程,但那时她没答应,也没回去,她选择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处在爷爷并没有死的假象里,而时间一长,她便真以为爷爷还活着…
这一切,让她突然清醒,这种清醒是莫名的,是她也无法解释的。
严琴一边想,一边狂奔,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回到了那片坟山,周围的白雾已经消散,天空飘着细雨,撒在她身体的每一处,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额头冒着虚汗,而没等她反应,就感到胳膊被人轻推了一下,严琴看过去,就见郭琳琳一脸疑惑的盯着她问。
郭琳琳“你愣什么神啊?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了吗?”
严琴没回郭琳琳,反倒是问她现在几点。
郭琳琳“下午两点零两分啊,怎么了?”
!!!
两点零两分?怎么可能…一开始时景离就说是下午两点整,但现在郭琳琳却说才过去两分钟,那也就是说,从她到了那个奇怪的地方遇见冯大海,被冯大海追,打斗,在加上燕梅说的那些,才过去两分钟!
这太不可思议了,对于严琴来说,那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
回来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几人坐在景离家院子里,景尚不在,不知道是去做鬼了还是干嘛。
严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除了景离,其余俩人都很是震惊。
严琴看向没什么表情的景离
严琴.“你知道?”
景离点头,另外三人都坐了起来,一同看向景离,他知道?那他是从一开始就耍着他们玩?
陆子吟.“景离,你什么意思?你竟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是把我们耍着玩吗?”
景离:“这只是一场梦魇,而我们,不过是一个入局者,三年前,发生泥石流,我爷爷为了救人,放弃了逃生的机会,不然那天夜里他不会死的,他去隔壁村给别人看诊,发生倒塌时他已经出了村口,可为了救其他人,他不顾自己的安危跑了回去,他在一堆堆废墟里大喊,最终有人应了他,而那家人被压在了木板泥石下,我爷爷去挖那些泥,就在快救出来时,第二次的塌陷瞬间将他也压在了泥石之下,最终窒息而亡…”
景离说完,脸庞划过两道泪痕。
景离:“我以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可自从那天我回来给我爷爷上坟,刚走进村子,我竟发现我们村奇迹般的复原了,并且所有的村民也活过来了,我赶紧跑回家,当我看到外面立着的医馆牌子时,我特别的激动,我看到了爷爷,他跟我聊天,跟我吃饭,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许都是幻觉,甚至是一个梦,但我想留在这个梦里,多看看我爷爷,多陪陪他,可我没想到,在我回来的一星期后,小琴竟然也回来了,那天我去县里找我朋友,回村刚下车就看见了她,她从一辆纸车上下来,并且跟一个纸人交谈着什么,那刻,我明白了,这已经变成了鬼村,早不是我们的村寨了…”
“奇怪的是,当我踏入村口,纸车变成了铁皮车,纸人也变成了真人,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隔天下午特意提着一些东西打算去严家看看,但在半路却遇见了小琴,我跟她聊了会,最终我确认,她并不知道村寨已经变成了鬼村,之后我又试了几次,然后得出一个结论,那个村口,就是进入鬼界的大门,但后来我又发现了问题,村口的门仿佛在缩小,之后我出不去了,两边的木头柱子中间,仿佛隔着一层隐形的门,在那里挡着,只能进不能出。”
“没过几天,你们两个来了,我知道你俩是警察,于是我就靠近你们,想让你们发现这个村寨的不正常之处,但我又不能明说,因为我怕你们觉得我发神经,后来,我想到了我的好友,曲平,在我回来的第三天它就已经找过我了,它让我帮它入土为安,轮回,可我根本不懂这些,你们来之后,我就跟曲平商量了一下,我把你们带过去,让它附我身,之后让你们帮它入土轮回,但谁又知道,它会捅出它那些糗事。”
听完,郭琳琳不得不佩服景离的演技,不送去拍电影都屈才了。
景离:“这些都是我回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已经如实交代了,现在村口发生坍塌,很有可能是它们在作祟。”
陆子吟.“既然如此,那从你回来到现在,你爷爷就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景离:“他让我走,永远不要回来,可那时已经晚了,我出不去了,于是我爷爷就不让我出门,不管他在不在家,我都不可以走出这个院子,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可我不知道在保护我什么,直到刚才听了小琴所说的那些,我才明白,我是一个律师,我问心无愧的做着这个职业,为普通百姓打官司,维权,也算是个正义之身吧。”
严琴.“合着那个什么鬼是真要吃咱呐?”
郭琳琳听着,没发言,这一次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那个恶鬼为了留下他们而演的戏,就连严琴爷爷都在戏中,或许只有景尚是在真心帮他们了,谁也没想到景尚会插一脚进来,景家世代中医,景尚的爷爷又人了道,哪怕他已经死了也没化恶鬼,本想去投胎,但为了在见最后一眼景离,他撑着,但没想到撑来了那么些事。
夜晚降临,今天的夜来得特别快,天空中暗沉沉的一片,看不见一点光亮,风呼呼的吹着,院里的牌匾“砰砰”作响。
景尚突然出现在了院里,景离第一个跑了出去,其余三人也紧随其后,来到屋外,郭琳琳看见景尚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景离:“爷爷,你怎么回来了?”
景尚看向景离,声音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的慈祥。
景尚:“一开始我叫你走,你偏不走,现在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那恶鬼马上就要出关,前段时间它让严文德来想法留住你,我跟老严几十年交情,他偷偷告诉了我,说那恶鬼想要得到重生,就必须再吃四个正义之身的人心,否则幻不回来,后来你出不去了,小琴跟她的朋友也来了,它换了想法,想吃掉你们四个,但又比预想的提前了很多,它还没准备好东西,现在差不多了,它要来找你们了。”
郭琳琳走上前,她看着景尚,景尚叹了口气,郭琳琳也轻叹。
郭琳琳“景爷爷,你先去投胎吧,否则破完了阴身,你就轮回不了了。”
景尚摇头
景尚:“我要是走了,你们怎么办?就没人可以帮你们了。”
郭琳琳“没事的,该来的躲不掉,对了,景爷爷,您知道严文德爷爷在哪里吗?”
景尚犹豫了下才开口
景尚:“桥洞湖。”
……
四人赶到桥洞湖,周边是一大片密林,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湖,很大,水的颜色都是黑的,而在侧边上方就有一个断层的桥,桥下有一个山洞,像高速公路的那种隧道,但又比隧道诡异了很多。
严琴到处大喊
严琴.“爷爷!爷爷你出来,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死了,你出来啊!”
突然,山洞里响起稀稀疏疏的响声,不一会儿,一个带着斗笠的黑影,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严琴刚想跑过去,就听严文德斥声怒呵。
严文德:“站住!”
严琴.“爷爷…”
严文德:“三年前,你爸来到我的坟前告诉我,你一直不愿意接受我死了,并且麻痹着自己,你给我发信息,打电话,我为了回复你,选择游荡在人间,时间长了,我仿佛变得贪婪,我也开始不愿意接受自己死亡了,于是,我遇见了它,它是游荡在人间的鬼神,它说它可以让我重生,但得帮它找满896个普通人,那时候它就已经吃了800多个,它教我控制他们的大脑,领着他们到鬼神的地方,然后献祭,那天鬼神奖励了我一个人心,那种感觉,我至今难忘。”
“随着时间推移,我已经不在是我了,从一开始只想做个孤魂野鬼,变到现在想重见天日,我已经不单单只是在为了陪你而留了,直到,孩子你回来了,我仿佛清醒了些,鬼神让我带你去献祭,我百般求它,你回来第一晚我就去找了它,它不同意,说除非重新给它找几个正义之身的心脏,我讨厌你做警察,那天我无意听到你的同事也要来,于是我就跟鬼神说,你的同事我可以献祭给它,求它放过你,它同意了,当天晚上就让我们把你朋友带过去先让它尝尝血,所以才会有冯大海那一出。”
陆子吟被严文德这些话给气笑了,合着郭琳琳被割那么一大条口子是他计划的。
陆子吟.“你未免太自私了,为了保护你自己的孙女,不顾我们的死活,还害郭琳琳留下那么一道长疤,你拿她做祭品,你很高尚啊你。”
郭琳琳拉过在发火边缘的陆子吟
郭琳琳“严爷爷,我理解你,我跟你无亲无故,要换做是我,也会选择保全自己的亲人,哪怕她会恨我。”
严文德哭了,他跟郭琳琳道了歉,说他也不想这样做,可他跟那个什么鬼神结了契,他要是不听鬼神的话,别说游荡在人间了,魂飞破灭都有可能。
严琴瘫坐在地上,归根结底,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她,如果从一开始她就去坦然面对,让爷爷入土为安,那爷爷就不会为了她在人间游荡,也不会认识那个什么鬼神了。
陆子吟仿佛看出了严琴的想法,立即半蹲下拍拍她的肩安抚着她。
陆子吟.“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你爷爷自己太贪,为了他自己的私欲,还拉上你做挡箭牌,旁观者清,如果他要是真为了你好,在你回来的第一天就应该像景尚爷爷那样跟你坦白,可他呢,没有,本来可以让你离开,但他的做法是选择让你留下,因为他知道郭琳琳会去找你,但没想到我会跟着来,说到底,他也是想重生的,只不过这一步要靠你,靠你把郭琳琳带过去,好让她成为祭品。”
听完陆子吟的话,严琴几乎崩溃了,原来爷爷一直拿她当做一枚棋子,虽然或许一开始爷爷确实只是想留下来陪她,但她突然回想到,有一段时间她已经走了出来,还打算跟父母一起回去上坟,但莫名又被一种引力陷入了进去,让她沉浸在那个空间里,仿佛被牵制着,引导着她回来,并给她的大脑传输一种信息,那便是“爷爷没死,他活着,在等你回家。”。
所以,爷爷想要控制自己的大脑,让她带着同事回去,不然为什么她那次竟莫名特别想要让郭琳琳跟她一起回来。
现在被陆子吟的话点通了,严琴也清醒了过来,她哭着大吼,问严文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让她一直处在那么一个像精神分裂的空间里。
眼看一切都被拆穿,严文德将头上的斗笠摘下,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严文德头顶冒着黑雾,他阴气森森的盯着四人。
严文德:“严琴,你难道不想让爷爷重生吗?我现在也不瞒你,是,从一开始我就是在故意牵引你的大脑,我也并不是为了你才游荡在人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那么死了,我要重生,我要重生!!!”
看着癫狂的严文德,严琴哭的泣不成声,她爬起来靠近他了些,严文德此刻已经浑身冒起了黑气。
严琴.“爷爷,你还是我的爷爷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说,人生来就会生老病死,这是改变不了的,可现在,你自己却试图改变,并且还妄想拉上我一起!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严文德:“你闭嘴!你现在不想让我重生了?啊?我是你爷爷,我是你爷爷!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如果你听我的话,早就应该在我死的第一年就回来的,可你呢,整整耗掉我三年的时间!你知道作为一个厉鬼,在人间飘荡三年有多么的难吗?有多痛苦吗?!我的这些所有痛苦,都是因为你!”
严琴.“不是因为我!因为的是你自己!爷爷,你现在要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在我的头上吗?你明知道我对你感情很深,是你把我带大,我尊敬你,你在我的心里是伟大的,可现在,那些伟大在此刻已经快要化为泡影了!”
严文德眼珠子变得浑浊,全身已经笼罩成了黑雾,他疯笑,随后“嗖”一下就到了严琴面前,严琴跟他四目相对,那对浑浊狰狞的眼球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但突然,那双狰狞的眼睛里竟蓄满了泪水。
严文德:“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严琴脸划过泪痕,这首《竹里馆》是她名字的由来,也是她儿时学的第一首诗,是爷爷教她的,她记得格外清楚,当初严文德说,他觉得这首诗跟他很像,他仿佛身在其中,那时候的严琴听不懂,只觉得爷爷很厉害,后来她明白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爷爷孤独,很孤独…,他虽不弹琴,但却经常独坐在后山的那片竹林里,他在想什么呢?谁也不知道。
严文德抬手拥抱着严琴,低沉沉的问她。
严文德:“你还喜欢爷爷吗?”
严琴抽泣着没回他,他又自顾自的说道。
严文德:“小琴啊,你现在想必很恨我吧?”
严琴依然没说话,只是无声的流泪,她能说什么呢,说不恨他要拉着自己一起死?还是不恨他一直控制着自己?
严文德在严琴身后的手缓缓抬起,他的指甲长得可怕,正对着严琴的左后背心脏位置。
严文德:“你小时候说最爱爷爷,现在爷爷需要你帮忙,你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严琴像是感应到了严文德想要做什么,她本能的想要推开严文德,可他就像一块大石头,无论严琴怎么用力,也不动分毫。
没等严琴闭上眼,陆子吟已经一棍子敲在了严文德的头上,严文德抬手就要将尖锐的指甲刺入严琴后背,景离冲过去紧紧抓着他的手往上抬,陆子吟棍子都打断了两根也不见严文德松手,郭琳琳急得不行,找大半天也没找到个称手的武器,最后选择徒手拼搏,跑过去帮景离一起将那只往严琴身上靠近的手抬远。
严琴也努力的想要挣脱严文德另一只牵制住她的手,可严文德力气太大,大到她怎么挣都挣脱不了,就好像严文德下了决心要她死一般。
郭琳琳“啊…”
郭琳琳突然闷哼一声,严文德抬手一把将郭琳琳景离两人甩开,之后抬手快速就要拿严琴的心脏,就差那么一点,景离再一次爬起来拽住了那只手。
景离:“严爷爷,您清醒点,她是你孙女,你亲孙女啊!”
郭琳琳爬起来,对着严文德的右脚猛踢,随后跟陆子吟对视一眼,两人合力抱起他一只脚就往上抬,“砰”一声,严文德前仰着着地,在摔下去的那一刻,他尖锐的长甲划过景离胸膛,景离胸前瞬间起了四道长长的血痕。
严琴得以挣脱,她一把拽过景离,严文德想要抓景离脚的手抓了一把空气。
陆子吟抱着一块很大的石头狠狠砸在了严文德背上
陆子吟.“严琴,你爷爷就是那个恶鬼!吃了800多个人的那只恶鬼就是他!他现在只差我们四个人的心脏,他就可以重生了!”
严文德:“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那么,就去死吧!”
严文德猛的站立起来,背上的石头被他弹过去直冲陆子吟,陆子吟往侧边一跳安全躲过。
严文德扫了一圈,抬手一把就抓住了离他最近的郭琳琳,他紧紧抓住她脖子往上提,郭琳琳拍打着他的手,脸被憋得通红,喘气困难。
陆子吟.“卧槽,你放开郭琳琳。”
陆子吟捡着一根木头冲过去就要打他掐着郭琳琳的那只手,在他棍子挥下的那瞬间,严文德快速一把将郭琳琳甩了出去,抓住了打下来的木头棍子,“砰”一声,郭琳琳掉入了湖里。
严琴.“琳琳!”
陆子吟.“糟了,郭琳琳不会游泳!严琴,你去救她!”
严琴毫不犹豫紧跟着跳下了湖,湖水很黑,很深,她往下游了很久也没看见郭琳琳,她伸手到处摸,除了水还是水,严琴浮出湖面大喊。
严琴.“郭琳琳!”
岸上的陆子吟景离被严文德打得七荤八素,每次严文德要靠近湖面时陆子吟都挡在面前拦住他,景离趴在地上紧紧的抱住严文德脚。
景离:“小琴,你快点找你们组长,要让严爷爷下去就真的完了。”
严琴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湖里。
郭琳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往下沉,湖水好冰,冰得刺骨,她睁不开眼,抬不起手,湖水灌入她的耳朵,她的鼻子,让她无法呼吸。
就在郭琳琳感觉自己头沉得想好好睡一觉时,她张开的手腕被谁一把拽住往上提,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快速的升高,不到一刻功夫,她可以呼吸到空气了,她睁开眼,严琴已经撑着她到了湖面,她被湖水呛得咳嗽,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陆子吟身上挂满了血迹,他紧紧的压着严文德,景离扯下藤蔓将几块大石头绑在一起挂到了严文德脖子上,严琴没敢过去帮忙,那无论如何也是她爷爷,她亲爷爷,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郭琳琳看了一眼严琴,爬上去让她去扯藤蔓绑石头,越多越好,严琴点头立刻就动了起来,郭琳琳跑过去拿过一些藤蔓绑着的石块缠在了严文德的脚上。
郭琳琳“严爷爷,你现在悔过还来得及,非得永世不得超生吗?”
严文德撕裂的吼叫,奋力的挣扎,态度已经摆明了,不是他魂飞魄散,那就是他重生!
严琴气喘吁吁,将藤蔓绑着的石头拖了过来,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严文德,严琴心软了些,这是她爷爷,她爷爷…
陆子吟.“严琴!”
陆子吟突然的喊叫把严琴拉了回来,她茫然的看向陆子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做。
陆子吟.“你清醒点,他已经不是你那个爷爷了,他现在只是一只想要得到重生的恶鬼,你心软,就是他杀你最好的武器!”
严琴.“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陆子吟,你告诉我,我能亲手杀他吗?他是我爷爷,我爷爷!”
陆子吟.“我不要你亲手杀他,但你也不要对他心慈手软,他在控制你的那刻就已经不是你的爷爷了,严琴,你清醒点吧,这一切让它结束吧,难道你想让我们三个一起陪葬吗?”
严琴哭着深吸一口气,她转过头不在看,严文德还在叫严琴的名字,严琴紧紧捂着耳朵不去听,严文德突发大力,脖子,双手双脚挂着沉重的石头竟直直站了起来,他扑向严琴,嘴里叫着要拉她一起陪葬,三人在后面怎么拉都拽不住,甚至趴在地上被严文德拖着走,景离心一狠,松开抓着藤蔓的手起身扑到严文德背上,之后让陆子吟跟郭琳琳往湖边拉,他把严文德仰下去。
陆子吟.“不行!那样你会有危险的。”
景离:“我游泳鼻祖,等把他沉下湖底我就上来了,快点!来不及了!”
陆子吟犹豫不决,景离怒骂他不要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一样,让他赶紧快点,他要挂不住了,陆子吟无办法,只好用力将严文德往湖边拽,拽到湖面,景离压着严文德脖子往湖里靠近,而陆子吟郭琳琳也在上面用力的抬起他的脚,“扑通”一声,景离随着严文德一起坠入了湖底。
严琴也跑了过来,在得知景离也掉了下去时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景离一定不要有事啊。
湖里,景离牢牢的锁住严文德脖子往湖底沉,这个湖很深,沉了许久也没到底,严文德还在挣扎,手里又长又尖的指甲陷入了景离锁住他的手臂,长长的指甲镶入他的肉里,血流不止。
景离艰难的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小刀,之后狠狠的插入了严文德心脏处,他一个翻身,从下面翻到了严文德身上,严文德也趁机一把抓住了他,手指直伸入他的左心房,瞬间,一颗完整的心脏就被严文德掏了出来,景离身体一滞,用尽最后的意识把严文德压了下去,他怕严文德吃了自己的心脏可以魂聚,于是心一狠,把自己的心脏在最后一刻夺过压在了石头下,心脏瞬间爆开。
而严文德也被景离压到了湖底,严文德伴随着一阵黑烟身体不停的抽搐,之后化为了湖水,而湖底,只留下了景离与被藤蔓石头捆绑着的一幅人皮。
景离平躺下,他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湖水倒灌着他的眼球,又酸又胀又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空了,海水顺着心脏位置流入了他的体内,他思绪回到了20年前,那时候的他才七岁,却认了一个五岁的的小丫头做大哥,而那丫头,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自己故意去靠近的她…
景离第一次见到严琴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喜欢,只是想靠近她,保护她,直到严琴半年后被她父母接走,景离其实有去送她,只是她没看见…
16年后,他在司法学校毕业了,他有找过严琴,但那时候她已经进了部队,他们有无数个“意外”的擦肩而过,但每一次,都是景离精心策划,提前在那等了她许久,可惜,严琴始终没认出他。
景离是出了名的怕水,他10岁之前掉入河里差点淹死,至此便一直不敢到河流湍急的地方,就连游泳池他都不敢下,他同事有说教他学游泳,但景离说他这辈子是用不上的,也就没学,其一确实是觉得用不上,其二,是他还没从当年掉入河里的阴影里走出来。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回到岸上…
……
坍塌的道路通了,喻文州带领着的队伍成功抵达,等他们从湖底捞出景离的尸体时,已经是隔天下午,由于水太深,湖面又大,从早上的五点一直到下午五点才找到他。
严琴再一次见到景离,他脸色苍白,左心房处有一个很大的洞,里面的心脏已经不见了,但他并不可怕,除了皮肤比之前白了些,景离身体几乎没什么变化,也没有被泡得浮肿,他被盖上白布,就好像躺在那里睡着了。
严琴跪坐在他身边,颤抖着握上他冰冷的手,好冰,真的好冰。
严琴.“你不是说你是游泳的鼻祖吗,怎么会把自己留在那里?”
严琴眼神空洞,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她还反应不过来,景离死了?就那么死了?虽然对于严琴来说,景离就是一个儿时的玩伴,并且这个玩伴在她记忆里还不是那么的清晰,但经过这几天,她已经把20年后的景离当成了朋友,好朋友。
干警将景离安葬时,从他手腕上找到一块紧紧绑着的怀表项链,链条紧到嵌入了肉里,看来是在掉下去时为了不让项链被冲走,而匆忙从脖子上拽下来绑在手腕上的,因为链条处已经断了。
喻文州把项链交给了严琴,严琴打开吊在下面的那块怀表,里面没有时钟,而是一个很飒的小人图片,是雕刻在里面的,很精致,旁边还刻着两个精美的文字,“严琴”。
这一刻,严琴才知道,那个一直在背后默默暗恋着自己多年的男生,景离。
把景离安葬好后,喻文州就叫人开来了一辆军事越野车,严琴最后跪着给景离磕了几个头。
严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喜欢,这辈子是不能回应你了,如果真的有下辈子,那么,我们在相遇吧。”
军事越野疾驰过村口时,只见里面已经沦为了废墟。
……
重新回到华安,严琴觉得一切都还是那么的荒谬,仿佛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梦,但怀里的怀表却在告诉她,这一切,都真真实实。
一星期后,严琴回到警局正式开始上班,老大给她准了一周的假期让她好好休息,严琴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好像确实是已经走了出来,精气神看上去也很不错。
陆子吟也休养了一段时间,本来想带郭琳琳去做祛疤手术,但郭琳琳拒绝了,说留疤就留疤吧,这是她在社会上混的印记,但陆子吟并没有给她装逼的机会,当天就把她拽到了医院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根本看不出有一点留疤的迹象。
小组人员终于在一周后聚齐,喻文州组织了聚餐,吃过饭刚出门就看见一个神似沈布的少年跑了过来,他背着一个黑色书包,带着一个鸭舌帽,额头的碎发散在他的两侧,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