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或是觉得洞房花烛夜不可辜负,手一点一点地挪着,好半天才握住孙月言的手。
孙月言羞涩一笑,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偏头,只用眼角余光扫过方兰生,却见他也笑着看自己。
方兰生看见孙月言的小动作,壮着胆子揽住孙月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月言,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我也是。”孙月言靠住方兰生的肩膀,脸色红扑扑的。
虽然晋磊失去了他的贺文君,但是方兰生找到了他的孙月言。
……
回到家中,欧阳少恭柔声劝着巽芳去休息,又拿了两坛酒出来:“我其实心里存着很多疑惑,总想找个机会问问你,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润玉坐在欧阳少恭对面,毫不客气地拎了一坛酒过来:“那你现在怎么问出口了?”
“悭臾大限已至,你应该会离开这里。我再不问,只怕永远都没有答案了。”欧阳少恭淡然一笑,举起酒坛敬了敬润玉。
润玉面色如常,哪怕欧阳少恭已经怀疑他的来历:“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能回答的自不会隐瞒。”
欧阳少恭反而不着急了,慢悠悠地讲起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其实,我在天墉城剑阁外就看见你了。只是我不再是那个光风霁月、与世无争的抱琴仙人,而是心狠手辣、血债累累的欧阳少恭,我不敢见你,就找了理由躲开了……”
“就是这一次错过,你将百里屠苏认作太子长琴,对他百般照顾。我知道你是因为焚寂剑灵才认错了人,但我还是嫉妒、愤恨、不甘,明明我才是你的朋友,你的善意居然给了旁人!”欧阳少恭脸色不太好看,手里紧紧地捏着酒坛。
润玉无奈一笑,饮了一大口酒:“这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在记着?”
“太子长琴确实是大度的,欧阳少恭却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欧阳少恭垂下了眉眼,也觉得曾经的自己偏执的不可理喻,“我用了许久的时间说服自己,约你在天墉城后山见面。我以为是旧友重逢,却没想到悭臾的身体里却装了一个陌生的灵魂。”
欧阳少恭神情复杂地看着润玉:“虽然你有他的记忆,但你们的语态、步调、眼神都是不一样的,那时我就知道悭臾不在了。”
润玉有些惊讶,饶有兴致地问:“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他,那你怎么不拆穿我?”
“我一度认为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是我使用渡魂术苟活至今,才令最好的朋友被旁人侵占了身体,”欧阳少恭望着星空,眼神似悲愤似不屑,“我那时真是恨透了你,可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却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又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慢慢的,我发现你不像上天的惩罚,更像是对我的救赎。”欧阳少恭想了一下,自觉找到了一个恰当的类比,“我感觉你像父神一般,身上有种岁月积淀下来的通透、温柔、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