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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没用多久就追上了欧阳少恭，将烛龙之鳞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你的东西，下次要记得收好。”

欧阳少恭接过烛龙之鳞随手塞进衣袖，有些失魂落魄的：“你都看到了？”

“我听到了你的琴声，想过去找你聊聊天，就看到了一部分。”润玉没想在这种小事上撒谎。

欧阳少恭勉强扯了扯嘴角，看起来有些脆弱：“正好，我现在也想找个倾诉的人。”

两人坐在一旁的台阶，手边各放了两坛酒。欧阳少恭抱起酒坛，灌了两口后问道：“你听说过渡魂之术吗？”

悭臾的记忆里提到过，渡魂之术是一种夺舍的法术，施术者会驱逐宿主的灵魂，用自己的魂魄占据宿主的身体，以这种方式延续生命。但是此术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神形俱灭，就算成功也会承受切肤噬心之痛。

“听说过，少恭说这个做什么？”润玉答了一句，也拎过酒坛喝了两口。

欧阳少恭仰起头，眼神落在了浩瀚无垠的银河上：“我挣脱焚寂后，魂魄日益衰弱，却无法进入轮回，我能想到的自救方式只有渡魂之术。”

“虽然渡魂之术会伤及无辜，也会让我苦不堪言，但至少我不会化为荒魂，还能像正常人那样活着。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很残忍？”欧阳少恭偏过头，浓墨似的眼睛里不见半点光亮。

润玉叹息一声，坦言相告：“如果我是那些无辜者或是他们的亲友，我觉得你十恶不赦、罄竹难书，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但我认识的是你，我希望你平安康乐、顺遂无虞。我做不出杀你偿命的事情，因为我也是有私心的，又哪来的资格指责你？”

欧阳少恭眼中的晦暗退了一些，对着润玉举起了手里的酒坛：“你是第二个理解我的人。”

润玉从善如流地喝了两大口，润湿了两片薄唇：“那第一个是谁？”

“她是巽芳，这个世间最美、也最善良的女子。”欧阳少恭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给润玉讲起了他和巽芳的故事。

巽芳是蓬莱国公主，来人间游历时被雪狼围攻。危急关头，是欧阳少恭出现，将雪狼尽数斩杀，只是自己也受了伤。

那时，欧阳少恭已历经千载渡魂，尝遍人情冷暖，心中愤懑不平，一个眼神就吓得巽芳花容失色。

可是巽芳冷静下来后，非但不怕欧阳少恭，还担心他的伤势，跟着他来到栖身的山洞，悉心照顾。

之后，欧阳少恭和巽芳一起中原游历、一起寻木斫琴、一起回到蓬莱。在那里，他们结为夫妻，欧阳少恭也度过了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欧阳少恭的魂魄问题没有解决，必须要离开蓬莱去寻找渡魂的人选，他承诺巽芳一定会回来，到那时他就会和巽芳长相厮守。

可是，等到欧阳少恭再回蓬莱时，蓬莱竟遭天灾覆灭，消失于茫茫东海。

欧阳少恭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见到巽芳。最终他晕倒在海边，被寂桐救起，那之后他们就一起回到琴川，真正的欧阳少恭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