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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上有诸多神兽灵宠，有的威风凛凛、有的飘然出尘、还有的精致可爱，却都有一身柔顺光亮的绒毛，摸起来就像绸缎一般。

小素锦喜爱的不行，每日都跑出太晨宫寻它们玩耍。它们倒也性情温顺，由着小素锦揉来抱去的。

到后来，小素锦还收养了一只玉兔，它还没有一个拳头大，正好卧在小素锦的掌心，圆鼓鼓、热乎乎的，像极了刚出笼的白馒头。

小素锦在九重天玩的乐不思蜀，润玉却觉这里到底不是他们的家，他们早晚是要离开的。

润玉找东华告别时，东华却又留了他一日，让他过了今晚的送别宴再走。

饯别宴设在一处偏园里，园中廊腰缦回，别出心裁的以水幕为障，隔出了一方小天地。湖心小亭中安放着汉白玉桌椅，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佳酿美馔。

润玉族内新丧，不便饮酒，就以茶代酒，跟东华对饮起来。

不知喝了多少杯，东华已是面色微醺，喃喃自语道:“扶光，你要是能一直留在太晨宫，该有多好……"

润玉“啊”了一声，疑惑地问道：“少阳何出此言？”

东华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神色竟有些落寞:“我好友向来不多，墨渊重伤沉睡、折颜封琴归隐、少绾涅槃羽化、白芷事务缠身……仅有一个连宋时常来往。哪怕别处再是欢快，太晨宫也是冷清的……”

润玉静默的听着，不曾打断东华：少阳一向以骁勇善战、睿智聪慧的形象示人，上古神祗、天地共主、无冕之王……高处不胜寒，这层层叠叠的光环下不知埋藏了多少清寒冷寂。

“我以为自己释怀了，可原来还是意难平……”东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自嘲一笑。

润玉也曾孤苦无依、寡亲少友，个中滋味再清楚不过。哪怕夜神和帝君的地位天壤之别，润玉还是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东华放下空酒杯，有些不胜酒力似地倚在了石桌上:“瞧我，说这些做什么？是我酒后多言，扶光不要介怀才是。”

润玉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性格，面对亲朋好友时更是脸慈心软，更何况东华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少阳若是愿意，以后可传信邀我来九重天，也可随时来族地做客。”润玉心软了一下，轻声细语地建议道。

东华定定地望着润玉的眼睛，忽的叹息一声：“扶光重情念旧，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润玉有些不以为然：“那少阳说说有哪里不好？”

“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东华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

润玉并没有多想，他从不自诩才智无双，却也不至于谁都能拿他的弱点做文章。

润玉压根没想过这个“有心人”就坐在他的面前。东华嘴上说重情不好，心里却盼着扶光再心软一些，好让他有得寸进尺的机会。

东华暗自想道：不过是几句话，就得了一个承诺，他可还有许多故事，可以一桩一件地说给扶光，让扶光日复一日地退让，直到退无可退……

润玉怎么知道，蓝曦臣谦谦君子，能困守“挚友”的身份上百年，并不代表东华帝君也能，毕竟他不以光风霁月、正大光明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