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颠倒黑白、信口胡编,江澄气得笑出声了。
魏羽也一样,但没多口舌,只是冷冷地看向王灵娇,道,“看来王贵人胸大无脑,那日在暮溪山的洞穴里,您拿着铁烧棍往那女道友脸上按,若不是蓝惜羽,蓝公子帮我拦住了,恐怕如今我脸上或者身上便会有枚烙印吧。”
魏无羡和江澄听魏羽用起敬语与敬称,双双颤抖了一下,平日里对他们二人和熟悉的人会话多些,但对外人话多,恐怕是生气了。
随后魏无羡又想起了今早出门的江枫眠,心道:“他们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或者根本就是故意把江叔叔引出去的!”
然后看向魏羽,心想:“哥难道是知道她们会找过来,所以给了江叔叔那个符纸么?但那个符纸的作用是什么?为什么也给了虞夫人一张?”
江澄紧张地望向虞紫鸢,道:“阿娘……”
虞夫人道:“住口!”
魏羽和江澄双双闭嘴,不在多说一句话。
看见虞夫人的反应,王灵娇很是满意,道:“这个魏婴和魏羽,没记错的话二人都是云梦江氏的家仆吧?眼下江宗主不在,相信虞夫人掂得清分量。不然,若是云梦江氏要包庇他们,可真让人怀疑……有些传言……是否属实了……嘻嘻。”
她坐在江枫眠平日坐的首座上,掩口而笑。
虞夫人面色阴沉地把视线挪了过去。
江澄听她意有所指,问道:“什么传言?!”
王灵娇咯咯笑道:“你说什么传言?不就是江宗主的一些陈年风流债……”
见这女人居然敢当面编排江枫眠,魏羽便露出杀气地瞪向王灵娇。
魏无羡也心头火起,怒道:“你这个……”
谁知,魏羽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啪!”
是虞夫人突然出手,本想是抽魏无羡一鞭子,结果被魏羽挡住了,即便知道虞夫人没用全力,但还是被吓到了。
魏无羡和江澄前后失声道:“哥!/大师兄!!”
随后江澄看向虞紫鸢,道:“阿娘!”
虞夫人已站起身来,紫电化为鞭形,在她冷玉般的双手间滋滋电光流转。
她喝道:“江澄你让开!魏夜然你挡什么挡,魏无羡不打他一顿他长记性么!?”
魏羽即便被紫电打了一鞭,但还是挡在无畏地魏无羡前面,目光坚定道:“我曾说过,若婴做错事,羽挡之。”
虞夫人又是一鞭子飞出,将魏羽抽得跪倒在地,咬牙切齿道:“那便如你所愿!”
“哥!”
“大师兄!!”
魏羽穿越到这前曾发誓过,如果他到了魔道世界,便不会让魏无羡受伤,他要永远陪着魏无羡,尽可能的在魏无羡需要帮忙的时候去帮助他。
所以他才会每日早睡早起,求江枫眠带他练剑,学习剑法,好在他天赋好,教什么都能练几下就学会了,还自创了剑法等……
更何况虞夫人不会把王灵娇的话当真,如果当真了,那当初他说的那些话,虞夫人是不会相信的,而且江枫眠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何谈的陈年风流债?
平日里虞夫人虽然还是对魏羽兄弟两不好,但也不会恶言恶语,虽然对魏无羡凶,但那也是因为魏无羡先武术不学的,魏无羡该修炼的时候还是会修炼的。
而且虞紫鸢知道魏羽很护弟,便让魏羽平日里跟着魏无羡,让他少作怪。
所以这鞭子打在魏羽身上随痛但轻,显然是没动全力,但那紫光雷声和鞭打声,噼里啪啦的着实赫人。
况且今日若是罚得不让王灵娇满意,不让岐山温氏的人满意,这件事便没完没了了!
王灵娇笑意盈盈地看着。
虞夫人抽完了之后,紫电倏地收回,魏羽跪在地上,上身向前晃了晃,微微喘着气忍着身上的疼痛感。
江澄和魏无羡上去扶魏羽,虞夫人厉声道:“站开。都不许扶他!”
魏无羡和江澄猛地停在了原地。
王灵娇讶然道:“完了?”
虞夫人哼道:“不然呢。”
王灵娇道:“就这样?”
虞夫人双眉扬起,道:“什么叫‘就这样’?你以为紫电是什么品的灵器?他挨了这么一顿,下个月也好不了,有他受的!”
当然这是唬人的,毕竟没动真格的,但没个七八天还真好不了。
王灵娇道:“可那还是有好得了的时候啊!”
江澄怒道:“你还想怎么样?!”
王灵娇嗔怪道:“虞夫人,既然是惩罚,那么当然要让他终生都记住这个教训,终生都为此后悔,不敢再犯。如果只是挨一顿鞭子,他休养一段时间,又能活蹦乱跳了,那还叫什么惩罚呢?这个年纪的小子,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根本没有作用的。”
虞夫人道:“你待如何?砍了他的双腿,叫他不能再活蹦乱跳吗?”
王灵娇道:“温公子宽厚,砍了双腿这种残暴之事做不来。只要斩下他一只右手,他便从此不再计较了。”
魏无羡和江澄狠狠的瞪向王灵娇,要知道魏羽的修为在他俩之上,即便废了手,剑虽然还可以拿,但魏羽不仅修剑,还修乐。
要是废了手,让他以后还怎么修乐!?
这个女人,根本是在狐假虎威,借温晁撑腰,报复魏羽当日在暮溪山地洞扔她之仇!
但仔细想想当时扔她的人明明是蓝惜羽,那王灵娇为什么会对魏羽这么做?
虞紫鸢站起身来,绕着魏羽,慢慢地走动起来,似乎正在考虑这个主意。
魏羽微微抬头,在王灵娇看不见的角度和虞紫鸢对视了一眼,虞夫人朝他眨了下眼,让他安心。
魏羽便低下了头,安心等着虞紫鸢的安排。
江澄挣开了金珠,护在魏羽身前,道:“阿娘,阿娘,您别……事情根本不是像她说的那个样子的……”
“……”
废话!!!
虞紫鸢和抬头看向江澄的魏羽无语地想到,但没把无语放在脸上。
虞紫鸢刚想开口,王灵娇扬声道:“江小公子,你是在说我杜异么?”
魏无羡还被银珠拦着,心道:“杜异?杜异是什么?”
忽然想到:“是杜撰!这女人原本是温晁老婆的婢女,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字,却偏要装有文采,用个生词,不懂装懂,念了白字!而且哥哥方才的那句贵人恐怕不是敬称,而是在讽刺她!”
此刻分明形势危急,可越是在这时,人的脑子反而越是思绪纷乱,无法集中精神,胡思乱想不止,魏无羡想通这一节,竟觉得好笑。
王灵娇浑然不觉自己出了丑,道:“虞夫人,您想清楚,这件事我们岐山温氏是一定要追究的。砍了他这只手让我带回去,有个交代,云梦江氏就能好好的,不然,下次温公子过问起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虞夫人的眼中闪过森寒的光芒,阴声道:“金珠,银珠,去,把门关上。别让血叫人家看到了。”
只要是虞夫人下令,金银双姝无不遵从,一齐脆生生地道了声“是!”
银珠放开了魏无羡,和金珠一起将厅堂大门牢牢关上了。
魏无羡看着们被关上,地上的光也消失了,心头一阵慌张:“难道真的要砍我哥一只手?”
随后压制住慌张,跪在了魏羽旁边,道:“虞夫人,此事也有我参与其中,如果定要砍的话,那便砍我的吧!”
魏无羡咬了咬牙,一狠心,心道:“……也罢!要是能换家里的安宁……一只手就一只手,他妈的大不了老子今后练左手剑!这样我哥也不用白练乐修了!!!”
江澄吓坏了,抱住他母亲的胳膊,道:“阿娘?阿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千万别砍他们的手啊!”
王灵娇拍掌道:“虞夫人,我就知道您一定是岐山温氏最忠心的下属!来人按住这个小子!”
虞夫人道:“不必你动手。”
金银双姝走了过来,王灵娇道:“唷,你要让你这两个婢女摁着他们么,也行。”
们?魏无羡和江澄疑惑的想,不是说好就一人吗?!
江澄急道:“阿娘!阿娘你听我说!我求你了!别砍他两的手!如果父亲知道了的话……”
虞紫鸢没让江澄把话说完便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江澄把剩下的话都咽下去了。
说起来也气,江枫眠知道了又怎么样?又不会真砍,对自家母亲就没点信任么?
而且人家当事人魏羽都没急,你两倒是先急了,一个急着送手,一个急着解释,一个两个的急什么急,身为未来的宗主和下属就不能冷静点么?!
王灵娇欢欣道:“虞夫人我真是太欣赏你啦!看来今后我们在监察寮也一定能很谈得来!”
虞夫人扯回被江澄抱着的那条胳膊和紫罗裙衣袖,看向王灵娇,挑眉道:“监察寮?”
王灵娇莞尔道:“是啊,监察寮。这就是我来云梦的第二件要事。我岐山温氏新出的监察令,在每一城都设一处监察寮。我现在宣布,今后,莲花坞就是温家在云梦的监察寮了。”
难怪她方才在莲花坞里进进出出,俨然把这里当做她自己的府邸,原来是真的已经把莲花坞当成她在云梦的据点了!
江澄红着眼睛道:“什么监察寮?!这里是我家!!!”
王灵娇皱眉道:“虞夫人,您可要好好教教您的儿子。数百年来,百家都臣服于温家之下,在温家来使面前,怎么能说我家你家这种话?原本我还在犹豫,莲花坞这么老旧,还出了几个叛逆之徒,能不能担得起监察寮这一重责,但是看到你这么服从我的命令,脾气又对我的口味,我还是决定把这个殊荣……”
话音未落,虞夫人甩手给了她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
这一耳光无论是力度还是声音都惊天动地,王灵娇被扇得打了几个转才跌到地上,鼻血横流,美目圆瞪。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不是时候,不然魏羽就想脱口而出一句“打的好。”了,但也只是想想,要是真说出来,魏羽还是说不出口的。
厅堂内的数名温家门生齐齐变色,皆欲拔剑,虞夫人扬手一挥,紫电飞出一圈炫目紫光,瞬间瘫倒一片。
虞夫人仪态优雅地走到王灵娇身边,居高临下俯视她,突然弯腰,伸手揪住王灵娇的头发,提起来又是一记暴怒的耳光:“贱婢敢尔!”
她早已忍耐多时,此刻面目狰狞,近在咫尺,王灵娇吓得肿着半张脸尖叫起来。
虞夫人毫不客气地又是一记耳光,把她刺耳的尖叫打得戛然而止,喝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冲进我的家门里,当着我的面,要惩治我家里的人?什么东西,也敢这样撒野!”
她说完便重重扔开了王灵娇的脑袋,像是嫌脏一般,抽出手帕擦了擦手,金珠银珠站在她身后,脸上是和她一样的轻蔑笑容。
王灵娇双手发抖地捂着自己的脸,泪流满面地道:“你……你敢做这种事……岐山温氏和颍川王氏都不会放过你的!”
虞夫人把手帕扔到地上,一脚踢翻了她,骂道:“闭嘴!你这贱/婢,我眉山虞氏百年世家纵横仙道,从来没听过什么颍川王氏!这是哪个阴沟旮旯里钻出来的一个下/贱家族?一家子都是你这种东西吗?在我面前提尊卑?我就教教你何为尊卑!我为尊,你为卑!”
“以及江枫眠陈年风流债的事,你以为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会不和我说?就算有,他知道后会立马处理掉这些事,更不会留着杂种!不会把这两孩子带回来!!”
如果是原来那样的还真不会说,但现在的一切都被魏羽小小的做了改动,所以会说了。
一旁,江澄和魏无羡一起把魏羽轻轻扶起。
看着这一幕,两人都惊得呆了。
——未完待续——
江澄的性格会改,不怼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