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管家又出来了。他将顾楚昀领至会客厅。
他是主人，而我一直是客。
顾楚昀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怒气尚未完全消散的顾长恒。
我想，这个时候，他会需要我这个儿子的。
他不会拒绝的，因为今时不同于往日。
“父亲。”
听到来人的声音，顾长恒并未立刻应答，而是长叹一声，用手指了指他对面。
顾楚昀识趣地坐下。
“这么晚还来找我，想必是你外公的意思。”顾长恒见顾楚昀落了座才开口。
“嗯，”顾楚昀没有反驳，“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不是吗？”
意料之中的，顾长恒当然是沉默，毕竟有个人主动帮他，总比一个人单枪匹马好多了。更何况，他还不用拉下面子去求人。
“顾熙玥的事，我有所耳闻。”
“这件事的受害者是吴珺妍，虽说姓吴，但是背后是江氏，江影至的女儿。”
“吴珺妍在江家的地位不算很重，原因是她并不是江影至的亲生女儿，而是她母亲与其初恋所出。”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任人欺负，也不是顾熙玥恃强凌弱的理由。”
“你说对吗？父亲。”
顾楚昀凉凉地扫了对面的人一眼。
“……是，是我和夫人教女无方。”
“嗯，但那本与我无关，可江家和杨家一直有着往来。如今事发了，却要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本来一个即将到手的合作也告吹了，那可是一个大单子。”
“所以，你是代表老人家来兴师问罪的吗？如果是，那就请回了，顾氏目前的处境，我想你也很清楚。”
顾楚昀面上不显，在心里却是翻了个白眼。
“这可不是老人家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我们有能力可以帮助顾氏度过这次危机。”
“而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我们可以当作公事来处理，也可以当作家事，关起门来商量。”
顾长恒沉默了一会儿。
见对面迟迟没有应答，顾楚昀也不着急。
桌上的茶水，他轻轻抿了一口。
茶茗的清苦在口中绽放开来，微微牵动他的神经。
“你们想要什么？”
“只是弥补损失罢了。如何？父亲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不必着急，您可以随时给我答复。”
顾楚昀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了。
“噢，这是我的问题。我好像忘了——父亲，您在董事会好像没什么话语权了。”
说罢，他推门离开。
“管家，送客吧。”顾长恒揉了揉眉心。
晚上洗漱完，坐在桌前，不知道该干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来，江淮之的信息跳出来。
—打游戏吗？
——不了，没心情。
—你吃火药了？
——没有。
—行，我问别人去了。
其实不是无事可做，而是无心去做。
没过多久，一条短信跳进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和一句话：我是穆颜，如果明天晚上七点半有空的话，我在上次见面的地方等你，是有关穆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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